宋愉辰回過頭看着手中的冊子,淡淡道:“鲛人族。”
“阿辰……”時宴眼眸輕顫像是沒聽清,“你說什麼?”
宋愉辰看着冊子無視他的震驚,語氣冰冷道:“我要鲛人族一心一意歸我天界,從今往後絕無二心,不願便殺之。”
“阿辰…”時宴輕聲喊道。
宋愉辰眼底冷漠,嗤笑道:“不願便罷……”
“我去,我去做……”時宴說道。
宋愉辰眼底閃過一抹震驚,如今他當上天君,正是根基不穩,他需要有個一心一意,絕無二心的族人支持像當初龍族扶持宋遷。
但他沒想到時宴會為自己做到這步 ,他看向時宴眼眸中閃過複雜情緒,一時間心中有些刺痛,反省自己何時這樣冷血。
“好。”宋愉辰面色平靜,颔首道。
時宴點點頭,起身輕揉他的頭便離開了昭陽殿,宋愉辰放下手中的冊子,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複雜情緒。
殿宇中再次恢複寂靜,燭火搖曳,他起身走向屏風後,朝木桌台上的碑牌走去,如同六萬年前一樣嶄新,宋愉辰無事時便将它擦拭幹淨。
碑牌上的字有些稚嫩笨拙是他兒時親手刻的,宋愉辰擡手輕撫碑牌。
“阿娘,你看見了嗎?我當上天君了,為你報仇,但這還遠遠不夠!我要那些污蔑你的人,統統拿命償還!讓看不起我們的人都去死,我要三界為你陪葬,重塑這一切!”
宋愉辰面目猙獰,癫狂的笑着,樹上的梨花從窗外飄進,落在碑牌前。
宋愉辰看着碑牌前的梨花,拾起花朵,眼中劃過一抹狠厲道:“娘,你也覺得我錯了嗎?”
他眸中閃爍怒火,往日裡的柔和神色早已消失不見,他指尖湧出靈力将梨花碾成粉末。
“錯又如何?已無回頭路!既然已錯那便一錯再錯!我是天君……我是天君!是九五之尊!我想如何便如何!誰擋便誰死!”
殿宇内回蕩着他癫狂的笑聲,窗外月光的銀輝灑在他的腳邊,一陣風拂過,樹上的梨花如同雪,密集的落在庭院中。
太陽升起将黑夜驅退,軍營中一萬兵馬此刻已站在馬車後,宋珺璟站在馬車旁與顧平道别。
“顧将軍,戰場上刀劍無眼,定要小心,家人還在等你凱旋而歸。”宋珺璟說道。
“多謝,一路小心。”顧平聞言便拍了拍他的肩說道,又側頭對溫祁說道:“溫副将日後定有所為,不可懈怠。本将軍看好你!到時候來我軍營,定不會辜負你!”
宋珺璟聞言眉梢微揚,當着他的面挖走自己的副将,不過溫祁選的路他不該幹涉,如若溫祁需要,他不會阻止。
溫祁近日與顧平談的甚歡,沒想到是如此心思,他笑道:“顧将軍,宋将軍在此你便如此,怕是叫我不好做啊。”
三人聞言捧腹大笑,宋珺璟擡手阻止他,解釋道:“别把我說那麼壞,你想來便來。”
顧平這才解釋道:“我開個玩笑罷了!不做數。”
溫祁唇角上揚點點頭說道:“時辰不早了,快馬加鞭到南雲郡怕是要一日。”
說罷便躍上馬背,宋珺璟颔首便轉身進了馬車,軍隊向前駛去,顧平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平州關。
扶光透過樹葉間隙灑進馬車内,宋珺璟唇角上揚坐到江如晔旁邊。
馬車空間寬大,足夠一個位置落坐三人,宋珺璟坐在他身旁不會顯得擁擠。
宋珺璟是不擁擠,江如晔倒是要被擠進角落裡,宋珺璟一個勁的湊近和他貼在一塊。
江如晔閉上眼眸,深吸一口氣,忍着怒氣問道:“位置這麼寬,你一個勁擠我做什麼?犯病?”
宋珺璟聞言淺笑,眼眸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将他抱起,讓他坐自己腿上。
“宋珺璟!青天白日,你怎麼可以!”江如晔壓低聲音沒好氣道。
這馬車前是溫祁,後方是士兵,他怎麼敢喊太大聲,更何況這馬車不隔音!聲響大一點,那不都聽見了嗎?!
宋珺璟抱着他,不讓他跑,看他一臉羞澀,唇角上揚道:“你不是嫌擠,此刻應當寬敞多了。”
江如晔掙不開他的懷抱,便就這麼坐着,把宋珺璟當人肉墊子,心中舒服多了。
“咕咕咕”
兩人尋聲望去,窗台上正站着一隻白鴿,宋珺璟眉梢微揚,這不正是那日嘲笑他的白鴿。
江如晔伸手将白鴿抱進來,取下信紙,兩人一起看着信中内容:
【殿下,偷換糧食之人已找到,待殿下回京屬下便呈上,他可為我們當證人,可将太子廢掉 ,還有一事,皇上将借糧一事交于戶部 ,戶部派使臣去平州關,空手前去,殿下你的傷使臣并未禀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