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一般一般啦~”

郁尼是隻不經誇的狗，兩眼一眯樂得傻兮兮的。

“我說真的，那你沒想報仇啊？要是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那個人的。”

大黃一時語塞，放下啃完了的大棒骨，擦了擦油爪，邊擦邊搖頭。

“沒有，死了就死了吧，死了也挺好的，不過下輩子我可不想再當狗了。”

郁尼往前湊了湊，一臉疑惑：“當狗有什麼不好的啊？當狗挺快樂的啊！”

大黃斜着眼睛看他，一副老狗看不識愁之味的少狗的表情，“你和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狗嗎？”

郁尼更加好奇了，湊得更近了些。

大黃毫不猶豫地往旁邊挪了挪椅子，拉遠了和郁尼的距離。

“你别離我那麼近，單身狗之間要保持點距離。”大黃揚了揚狗頭，内心對不守狗德的郁尼更加鄙視。

“行行行！那你快告訴為啥啊？我快好奇死了！難道是因為我是狗妖嗎？”

郁尼雙手合十，眼神裡充滿着對答案的渴望。

大黃也被逗樂了，咧了咧嘴：“你是哈士奇，我是小土狗，就是這樣，就這麼簡單。”

……

郁尼一下子就消停下來，小心地擡起眼皮，瞄了一眼大黃的表情，嘴張了又合，最後也沒說出什麼話。

“害！土狗咋啦？哈士奇不也經常被吐槽，咱們狗界哪有什麼土狗洋□□之分，不都是人類給分的嗎？我跟你說你不能這麼想，你這麼想就無形中讓自己矮了一截……”

郁尼激動的吐沫直飛，說着說着發現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個爪子，順着爪子看就看到了大黃的笑臉。

大黃歪了歪狗頭，半是玩笑半是真說：“我要是還活着，沒準真會把你搶回我的狗窩去，你除了有時候傻兮兮以外，沒什麼缺點。”

“你這是誇我還是貶我？”郁尼這下很快反應過來，腼腆一笑後又開始念經：“我說真的你别總這麼想，土狗不就是本地狗嗎？說起來還得是我們這種外來的該感到不好意思才對，你……”

“郁尼有沒有人說過你話很多？”大黃實在忍不住了，要不是他說得都是勸慰她的話，她早就一爪子呼上去了。

郁尼兩眼一瞪，像是找到了知己一樣：“有啊！有啊！我表哥，成墨，成樂，舒榆，唯一不說我話多的就是金耀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大黃被這堆名字繞得頭暈，嘴比腦袋快：“因為他也話多？”

“對了！哈哈哈哈哈，我兩誰都别嫌棄誰！”

郁尼突然癫狂大笑，狂拍桌子，震的桌子上的盤子都噼裡啪啦作響。

大黃看向郁尼的眼神裡除了嫌棄外還夾雜了一絲羨慕，像他們這樣的狗生才值得留戀吧。

“你真是太懂我了！話說你要不要加入我們汪汪隊F6！”

大黃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你忘了？我已經死了。”

郁尼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混賬話，他不忍看到大黃落寞的表情，趕忙低下頭，緊張地扣了扣自己的手指，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擡起頭。

“下輩子吧！下輩子我們一定還能相遇！到時候我們再做朋友，我看誰敢說你！”說到這，郁尼突然想到大黃說她下輩子不想當狗了，又趕忙加了一句：“對了，你要是不想當狗也沒事，假如你變成狗尾巴草，我一定能在一堆狗尾巴草裡找到你！到時候我們還可以一起玩！”

“我就不能變個好的，非要和狗字沾點關系。”

大黃話雖這麼說，但眼睛卻亮亮的，她頻繁地眨巴眼睛，像是在掩蓋什麼。

“嘻嘻，主要我也想不出來啥了，我沒想過我下輩子會是什麼物種，我就覺得不管我會變成什麼，我都會開心地活一輩子，所以你也一定要這麼想！對了！你下輩子想當什麼？你快告訴我，我和你一起許願，一定能實現！”

郁尼激動地搖了搖大黃的身子，把大黃搖得頭暈眼花，往他的胳膊上狠呼了一爪子才消停下來。

大黃勉強用爪子把自己撐住，接着認真回答道：“我沒有，我這輩子也沒攢什麼狗德，感覺下輩子當什麼物種都會是最低等的。我突然覺得當狗也挺好的，要是下輩子還能當狗，就像你所說，可以和你們成為朋友吧！到時候你們也不要嫌棄我哦！”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到時候咱們可以一起啃大棒骨，我可以勉強讓你兩個吧。”

“郁尼你真摳，就讓兩個！”

“兩個怎麼了？正常我一個都不讓呢！”

兩隻狗開始瘋狂鬥嘴，黎栗和郁垣從廚房門後悄悄露出腦袋，對視一眼，同時彎了彎眼睛。

大黃已經明顯感覺到生命的流逝，這種恐懼比她的肉身死去時還要大，但她突然笑了下，眼神裡滿是對下輩子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