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快要撐不住了。
即将破功的下一秒,宋叙終于挪開眼去。
溫白然倏爾松了口氣,穩住搖晃的身形,他側身走向駕駛室,“上車。”
她要坐前面,還是後面?
來的時候她心無旁骛,就是坐宋叙頭上她也沒什麼太多聯想,但現在不一樣,她真差點坐他頭上。
猶豫間,宋叙拉開了車門,淡聲,“昨天開會内容發給我。”
“哦,好。”說起工作,溫白然自然地上了副駕。
這次交流會主要是針對下半年即将出台的醫改政策的解讀,以及一些行業最新發展的分享,内容很多,多半圍繞着前者。關于醫療器械的部分溫白然整理了一下,大緻重點還是在渠道價格以及招投标過程的透明公開化,公示期也有延長,中間過程看上去複雜了點,但跟以前其實變化不大。
宋叙一手握着方向盤,左手肘支在車窗上,食指搭着太陽穴,沉吟了一會兒,問:“我早上收到大運醫療的C方案,是你前天晚上做的?”
溫白然頓了下,說是。
她進公司不久,像這種大幾千萬、上億的單子她暫時接觸不到,一開始隻是幫喬伊打打下手,主體都是圍繞一組的内容展開的,是喬伊覺得她做的不錯,讓她做份正式的,幫她提交上去試試看。
沒想到這麼快就到宋叙這裡了。
宋叙嗯了聲,左手收回來,打了把方向,仍舊目不斜視,“回去你調進一組,和喬伊一起做這個案子。”
“……”
這是個喜訊,但溫白然沒來得及高興,沉默着,眼神有些奇怪地看向他。
很快到了會場,宋叙把車停在路邊。
他沒有下車。
“中午希瑞的人請客,剪完彩我來接你。在這等我。”
說完,見溫白然并沒有要下車的意思,他側過臉。
“怎麼。”
盛夏時節,烈日将同向三車道炙烤到變形,中間綠化帶上的綠植都被曬得發白。
滾燙的陽光透過駕駛室的隐私玻璃,昏昏淡淡落在宋叙臉上,半明半暗。
溫白然定定看他半晌,才出聲。
“宋總。”
“嗯?”
她冷淡的說,“昨晚的事,今早已經結束了。”
“我從不會否認發生過的事情,但我已經清醒了。你昨天說過,我醒過來可以選擇離開。宋總,你是正人君子,說過的話,應該算數。”
溫白然今天化了淡妝,皮膚白得透亮,淡杏色的腮紅襯出她的溫柔。唇膏的顔色也很适合她。幹淨的肉粉,淡,軟,一點溫吞,味道是甜的,任人蹂/躏的嫩。
昨夜,她用這雙唇吻他。
到難耐時,她銜着他的指尖,唾液和他一起被咽下去,腥鹹的味道不好受,她皺眉,想吐出來。
他立刻貼過去,封住她的唇,強迫她吞掉。她嗚咽着委屈出了眼淚,張嘴狠狠咬他脖子,罵他,王八蛋...
傷口刺痛着将他拉回現實,身下脹得發燙。
額邊驚出一層薄汗。牙關無聲咬緊。
宋叙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
眼皮鋒出比以往更深的刻薄,他冷笑,“正人君子昨晚會帶你回房?”
言下之意,他不是好人。
他昨晚就說過了。
高尚者,不聽不看不動心。
他又聽又看又動手。
還不止動手。
哪裡來的高尚?
溫白然心口猛地一撞。宋叙眼裡深不可測的幽暗讓她心驚肉跳,耳邊仿佛能聽見巨浪拍打礁石的滔天怒吼,不知什麼時候就要撲上來将她卷進海底,死無葬身。
她蹙緊眉頭,身子向後靠去,與他拉開距離:“宋總,我不是為了業務不擇手段的人。如果讓你誤會了什麼,我可以辭職。馬上就辭。”
話音落下,車裡陷入一陣死寂。
宋叙忽然冷靜下來。
溫白然臉上防備與陌生的表情好像沒有認識過他。
她以為他剛才是在潛規則她。
溫白然沒有開玩笑,她最不屑的就是利用自己的身體去交換什麼,哪怕同周凜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她有無數機會從他那裡獲得各種資源與物質,但她沒有。謝女士的教導她銘記于心,她絕不做輕飄飄的名片,被人用完就丢。
誠然在現在看來昨晚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巧合與氣氛使然,她或許選錯了對象,讓宋叙誤會,但她可以證明她不是他以為的那種為金錢與名利所動的人。
“我以為昨晚我們都很高興。”宋叙說。
溫白然一頓。
她看着他伸手從扶手箱裡摸出一包煙,車載點煙器冒出橙紅色的光。
宋叙靠進椅背,叼着煙的眼底浮起幽深的霧。
他降下車窗,熱浪從縫隙裡湧進來,将兩人吹得清醒。
溫白然聽見他說,“你可以不進一組。”
“但我希望我們還沒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