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讓一個懷了身孕的女人深夜帶着女兒逃跑?
秋禾有點好奇。
不過她更好奇的是自己為何會沒有任何征兆地進入雙重夢,這兩個夢到底屬于誰?又和跟在介紹人身邊的那個女鬼有什麼關系?
秋禾心裡的疑問有點多,但目前她什麼頭緒都沒有,于是決定靜觀其變,看看之後會發生什麼。
此時應該是夏天,秋禾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熱風,以及女人極高的體溫。
其實林間的晚上并沒有白日裡熱,但對于一直處于緊張狀态奔跑的女人來說還是有些受不了,可她一聲沒吭,甚至腳步越來越快。
秋禾的揚起臉想看看女人的樣子,可在她擡頭的一瞬間,女人的汗恰好滴在她的眼睛裡,秋禾蹙起眉想揉一揉,但女人突然停下了腳步。
秋禾飛快轉過頭,她分辨了一下,确認有什麼人朝這裡走過來了。
女人顯然也發覺了,她立刻捂住秋禾的嘴,借着草叢的遮擋,護住女兒躺在了地上。
秋禾的側臉貼着她的胸口,耳朵裡都是女人劇烈的心跳聲。
“咚、咚、咚——”
遠處的聲音逐漸近了,秋禾發現說話的是兩個男人,他們沒注意到躲在這裡的母女二人,繼續打着手電筒聊他們的話題。
就在兩個男人的身影即将遠去的時候,秋禾感覺自己踹了女人肚子幾腳,她匆忙收回力道,但還是有一腳結結實實踢到了。
因為疼痛,女人松開了手,原身則一邊大喊着叔叔,一邊沖向那兩個男人。
男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在認出秋禾是誰後立刻道:“大丫頭,你怎麼在這兒?你爹你奶找了你一天知道不?”
秋禾聞言,哭着撲進其中一個男人的懷裡:“是媽媽,是媽媽把我帶走了!”
男人們對視一眼,安撫性地摸摸秋禾的後背,問:“你媽在哪兒?”
秋禾指了個方向,另一個男人對抱着秋禾的男人打了個手勢,快步朝那裡走去,接着便看到臉色蒼白躺在地上的女人。
男人見她情況不太好,拍了拍她的臉,随即看了眼她的肚子,對着同伴喊道:“我在這兒盯着,你帶着大丫頭回去叫人!”
抱着秋禾的男人應了一聲就要帶她走,秋禾卻掙開了男人的懷抱,說自己想在這裡等。
男人覺得帶個小丫頭走山路确實不方便,就把她留下了,自己疾步向村頭跑去。
報信的走了以後,男人從懷裡掏了根煙點上,秋禾看了一眼,發現是旱煙,再觀察了一下自己和他的穿着,大約猜出這是現實世界的五十多年前。
女人肚子上的疼痛幾分鐘後才得以緩解,她瞧了眼坐在石頭上眼神晦暗的男人,繼而看向秋禾,目光裡滿是失望。
秋禾沒有動,她與地上的女人平靜對視着,眼裡不再有之前孩子的稚氣和天真,隻剩下疏離與冷漠。
秋禾對躺在地上的女人沒有任何感情,可她讨厭小女孩剛才的一系列行為,所以她試着壓制了女孩的意識,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這是秋禾頭一回這麼做,她第一個夢是個男鬼,但大約是性别不同,她根本無法進入對方的身體。第二個夢是個被霸淩的學生,那個學生本身并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可她的負能量太強,秋禾即使成為了她,卻也隻能在對方心情較為平穩的時候控制原身。
不過孩子就不一樣了,現在秋禾所在的身體太過弱小,她的善惡全憑自身基因和他人引導,還沒有一套完整的認知,因此秋禾輕而易舉地控制了對方,但她不準備更改原有的事件走向,畢竟這隻是個夢,還是已經發生過、已死之人的夢,秋禾覺得沒有任何改變的需要。
正這麼想着,秋禾發現了不對勁,自己明明是被迫入夢,為何在這裡考慮這些沒用的東西,難道不應該……
“啪”的一聲,秋禾的思路被揮到額頭上的一巴掌打斷了。
她的反應速度很快,立時抓住了女人正往回收的手,而後便看到她手心裡被拍爆漿的蚊子。
秋禾腦門上火辣辣的疼,可她沒有生氣,盯着女人看了幾秒,就收回視線開始思考弄死身邊這個男人的可能性。
在确認以現在的身體狀況沒有任何勝算以後,秋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就這麼沉默地等了二十多分鐘,幾個拿着扁擔、棍子的男女呼哧帶喘地跑了過來。
在看清女人和秋禾的臉後,一個中年男人上來給了母女倆一人一個巴掌,接着把秋禾推到了一個老太太身邊,自己則把女人拽了起來。
“林巧雲你個下賤坯子,家裡好吃好喝地供着,結果你見天兒往外跑!外面到底有什麼東西勾着你的魂!?”
說完他似乎還想打林巧雲,但被人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