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戴童童父親在内的四具屍體是一位晨跑的中年女人發現的,她每天的晨練習慣是繞着小區跑五圈,今天跑到第四圈的時候,看到二樓窗口有個衣冠不整的女孩正準備從破了半扇的窗戶口往下跳,可能是身上哪裡被玻璃割傷了,半邊身子都是血,吓得中年女人趕緊讓女孩先回去,接着打了報警電話。
本以為是普通出警的警察進去後看到滿地的屍體愣了愣才緊急呼叫支援,通過對兩個女孩的詢問和屋内監控的排查,案件向着詭異的方向發展——監控顯示這幾個人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割了喉,而當天出入這棟别墅的人隻有四位死者以及戴童童、睡在三樓的戴耀祖和那兩個花錢叫來的女孩。
警方懷疑監控被人動過手腳,畢竟鬼神之說太過荒誕,但分析需要時間,于是分别找幾個進出過别墅的人問了話,其中就有戴童童。
得知父親出事,戴童童的驚慌沒逃過警察的眼睛,考慮到她未成年,于是在通知監護人秋禾的情況下,将人帶到局裡進行問詢。
秋禾來的路上,在警局的戴童童被時刻關注着,見她忽然哭了,都覺得這孩子應該是被父親的死訊吓傻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但實際上戴童童在意的并不是父親的死。
戴童童不認為是秋禾殺了人,可她确實是淩晨時分回來的,如果将這個消息告訴警察,那秋禾會不會被當成嫌疑人?如果她是嫌疑人,自己豈不是成了嫌疑人的女兒?
可秋禾這樣的女人,真的會殺人嗎?
作為女兒的戴童童其實并不了解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媽媽,隻知道她和普通中年婦女沒兩樣,除了飯菜做得不錯、性格好以外沒什麼優點。
但這兩個優點在戴童童眼裡也不算什麼,飯菜做得再好也就是普通家常菜,性格好則是軟弱無能的表現。尤其在身邊同學父母的襯托下,秋禾更是平庸至極。
就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殺人呢。
正當戴童童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忽然想起來幾年前媽媽為了自己的監護權反抗父親的場景。當時歇斯底裡的媽媽拿着刀對着父親怒吼,自己則縮在角落大氣都不敢喘。
那天的場景太過可怕,給戴童童造成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因而母女倆關系越變越差,所以,媽媽說不定真的會為自己做出這種事來。
就在戴童童心提起的那一刻,拎着飯盒的秋禾過來了。看到她的刹那,戴童童什麼想法都沒有了,隻覺得眼眶發熱、鼻子發酸,她立馬站起身,如果不是腿上不方便,估計會直接撲過去。
“讓我女兒吃口飯吧,”秋禾對身邊的女警察道,“她昨天受到了驚吓又受了傷,今天早飯也沒吃,這會兒該餓了。”
女警聞言點點頭,給她們找了個房間方便她們吃飯。
戴童童其實餓過了,但還是順從地坐下開始吃飯,當吃了第一口她便擡起了頭:“這是你炒的?”
“嗯,來不及點外賣,就從學校打了一點帶過來。”
戴童童沒說話,低下頭認真扒飯。
這次的問詢是母女倆一起進行的,戴童童将昨晚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包括自己差點被侵犯以及跳窗受傷這兩件事。
秋禾則把戴晖的那通電話告訴了警察,她沒提淩晨離家的事,戴童童也沒說。
配合過警察的詢問,母女倆就回了家,但剛走出門就被人叫住了。
“是這樣的,我們暫時聯系不到戴耀祖的别的親人,不知你這邊能不能幫忙收留他一段時間。”
秋禾皺起眉,她瞥了一眼飄在半空的小1,無聲的質問它為什麼隐瞞這麼重要的信息。
“我忘記了,”小1挺無辜,“原著裡這小孩甚至沒有正兒八經的名字。”
秋禾沒理它,點頭同意收留戴耀祖。
等着警察帶戴耀祖過來的時候,戴童童小聲地問秋禾為什麼同意。秋禾反問:“你不喜歡他?”
“也沒有,”戴童童猶豫了一下,道,“自從他長大後我們就沒多少聯系了,上次聽武阿姨說他脾氣變得很不好,經常罵人,我擔心……”
“沒事兒,”秋禾捏捏女兒的手,“經曆過這種事,他應該不會脾氣不好了。”
戴耀祖的确吓慘了,警察是在三樓樓梯口發現的他,雖然三樓沒有監控,但警察通過二樓走廊拍到的陰影,懷疑他可能目睹了兇案現場。
隻可惜這孩子驚吓過度,無論怎麼問話,他都不肯開口。考慮到他的心理狀況,警察打算安排戴耀祖入院治療,結果他又哭又鬧。在這種找不到直系親屬的情況下,警察隻好将人帶到局裡,然而這孩子根本閑不下來,不是對着陪他的女警罵髒話,就是不脫褲子亂拉亂尿,得知秋禾願意收留,警方非常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