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童童的媽媽算是戴童童變惡的推手之一，但母愛是個很奇妙的東西，秋禾覺得不該給這份感情扣上枷鎖。

“你要走了是嗎？”沉默了幾秒，戴童童問，“如果她不回來，我會變成孤兒嗎？”

“會吧，”秋禾說，“她不回來你也别怪她，就像你選擇反抗一樣，她也有權選擇不原諒。”

此話一出，戴童童哭了，她知道親生母親應該不會回來了，畢竟自己親手殺了她。這一瞬間，恐懼和焦慮席卷全身，戴童童抽抽嗒嗒地拽着秋禾的衣擺，問她能不能晚幾年再離開。

“媽媽，我不想一個人。”

秋禾歎息一聲，同意了，最終在這裡留到了戴童童三十歲。

三十歲的戴童童在顧氏集團工作了六年，能進集團她依靠的是自身能力并非沾顧照淩的光，顧董大忙人一個，早就不記得戴童童了。

秋禾今年六十多歲，身體還算不錯。前年她在路上偶遇了驚蟄，兩個人對視了幾秒，微微點了點頭就各走各的路，像是不認識彼此一般。

今年冬天不算冷，年前戴童童得到一個好消息，她升職了。晚上回去，她興奮地将這個消息告訴了坐在陽台躺椅上的秋禾，而後邀請她去外面吃西餐，說完見她一直沒動靜，心下一慌，軟着腿走到她身邊輕喚了一聲媽。

無人應答。

戴童童将手撫上秋禾的手背，隻感覺一陣刺骨的冰涼。她愣了愣，随即撲進秋禾的懷裡失聲痛哭。

“我等了你很久，”小A說，“她隻是一串數據，你不該拖延這麼長時間。”

“那你呢，”秋禾反問，“你不也是一串數據？那我和你的約定能不能當不存在？”

知道在秋禾這裡撈不到什麼好處，小A選擇換個話題：“你準備好了嗎？如果準備好了，那麼現在我将投放你到生存遊戲《樓裡有鬼》中。”

秋禾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她們呢？”

“她們在等你完成這個任務。”

“不能讓她們先回去嗎？”

“不行，”小A晃了晃機械臂，“你們是一起出的事，自然得一起回去。”

秋禾點點頭，又問了一個問題：“《樓裡有鬼》？是真的有鬼嗎？”

“是，”小A說，“本次生存遊戲全程直播，隻有部分玩家可以覺醒‘陰陽眼’規避鬼魂攻擊。由于宿主是新手，系統可免除其一次死亡。”

秋禾聞言察覺異常：“免除一次死亡？之前你是這麼說的嗎？”

“沒錯，我言而無信了，”小A坦誠道，“不過這是出于對其餘玩家公平方面的考慮，畢竟宿主自帶陰陽眼。”

秋禾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你怎麼知道？你到底是誰？”

“别害怕，我隻是助人為樂罷了，那人沒法和你見面，隻能用這個辦法了。”

秋禾聞言立刻想起那個模糊卻怎麼也靠近不了的白色身影，微微一怔：“我可以見到她了麼？”

“或許可以吧，她想見你很久了，”小A的屏幕上露出一個笑容，“請問宿主準備好了嗎？是否還有别的問題需要解答？”

秋禾搖頭，穩了穩心神道：“準備好了，開始吧。”

話音剛落，眼前白光一閃，再次睜眼，秋禾站在一棟六層的樓前。

此時正是深夜，但周身霧氣缭繞看不清除樓房外的别的事物，盯着門上挂着的三單元牌子看了眼，秋禾沒有選擇邁進樓内，而是走向霧氣之中。剛走了一步，忽然聽見一聲類似于野獸的咆哮。秋禾腳步頓了頓，不受一絲影響，繼續向着濃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