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印象。
“我不殺你第二次。如果明天再出現那幅畫,你就把它買下來。”
元聽沄站着求人,侯爵半跪着答應了。
确認他不會主動攻擊人後,元聽沄将槍口移開,獨自前往新婚夜的房間。
她拿出鑰匙串,在牆壁的暗格中找到了象征侯爵身份的城徽。
拿到城徽後,她轉身撥開床頭櫃上凋謝的玫瑰花。
侯爵夫人和侯爵的合照映入眼簾。
侯爵夫人笑得勉強,她挽着侯爵的手臂,他的頭是玫瑰花。
難怪侯爵夫人受不了,換成誰都受不了枕邊人是一捧花。
身後響起腳步聲,怪物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
他撿起她丢在地上的合照,掏出口袋裡的小手帕擦幹淨上面的灰,然後抱着合照坐在郁悶的元聽沄旁邊。
她走到哪,他跟到哪。
仆人見到死而複生的侯爵,激動到說不出話,不慎打翻了端着的水盆。水濺在高級地毯上,留下大片暗痕。
男主人死而複生一事,像顆小炸彈,在死水似的古堡内炸開。
元聽沄看着奔走相告的仆人,沒有阻止。
她把玩着小巧的城徽,今夜不準備拿走城堡内任何一件寶物。
夜裡睡覺時怪物也跟了上來,剛站在床邊就被她盯了一眼。
然後他轉身去地上打地鋪了。
盯着曲腿睡在牆角的怪物,元聽沄看他的眼神都友善了很多。
她往連璧那發了消息,确認沒有人見過神秘的七号賣家後,又讓報社公布侯爵死而複生的消息。
報紙第二天清晨發布,元聽沄去拍賣會時,讓馬車夫買了一張。
馬車夫将卷起的報紙遞進車内。
元聽沄坐在馬車内看報,她換下了暗沉的黑色禮服,換了一套翠綠色洛可可裙。
背景闆侯爵在看她。
侯爵是個啞巴,全程不會呼吸,很安靜。所以她能将馬車外賣報的聲音和震驚的耳語聲聽得一清二楚。
下馬車前,元聽沄壓了壓帽檐,離開前對侯爵說:“今天借你身份搭個順風車。”
他聽不懂,表示默認。
夫妻二人前後下馬車,前往拍賣會。
元聽沄空手而來,進場時無數道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打量她今天的穿着。
帝國被教會長期統治,人們普遍信奉鬼神,近年新興的科學思想并沒有擊潰它的統治地位。
報紙上侯爵和其夫人齊名,報道稱侯爵的複活得益于新婚妻子的虔誠,神寬恕了侯爵的罪行。
人們半信半疑。
頂着各種目光,元聽沄從衣服裡拿出一枚城徽。
大部分買家都認出這是維爾斯第侯爵的城徽。
司儀想接過城徽,被元聽沄避開,“這個不賣。”
司儀愣愣收回手。
她繼而說:“維爾斯第領主大病初愈,擇日回到維爾斯第,鎮守邊境,抵禦外敵。”
拍賣場内響起報紙翻動的聲音,他們在反複确認報紙上有關侯爵相關消息可信度高不高。
侯爵是維爾斯第的領主,負責鎮守邊境。位高權重的領主有多座城堡,他來到國王腳下的西辛都,是為了選帝會議。
早在上一個世紀,帝國就确立了選舉侯的制度。選舉侯由勢力強大的諸侯擔任,一共五位。
五位諸侯有權利根據自身利益,選舉出帝國的國王。
五個名額,兩個由教會瓜分,還剩下三個。其中隻有玫瑰花怪物是選舉侯中唯一的侯爵,負責鎮守邊境。
帝國中央權利分散、選侯國勢力日益強大,新舊貴族抗衡等内部矛盾未消,南部邊境敵國的屢次試探更讓帝國的處境雪上加霜。
維爾斯第處于關鍵位置,侯爵的選帝權又将影響大部分貴族的權利。
更重要的是,同樣身為選帝侯、也就是昨天買走東方仕女圖的公爵死了。
侯爵複活,五大勢力還剩四大。
選舉結果和新舊貴族的談判内容息息相關。
元聽沄給足了賣家們接受侯爵複活這個重磅消息的時間,等他們翻報紙的聲音變小,又說:“侯爵大病初愈,不便被打擾。”
“若有要事,”元聽沄在報紙上随手寫下一串字,“此為進入城堡、面見侯爵的憑證。”
程茵和連璧偷偷擡眼看元聽沄,明明是侯爵複活了。怎麼搞得像死了、死後權利被新婚妻子架空了呢?
元聽沄将手中報紙幾下折疊,交給了司儀。
她第二天賣的不是寶物,而是便宜丈夫。
她坐回原位,系統加載了很久,良久後才吐出一句:
【報紙——玩家元聽沄提交的寶物,真實價值為0.5西元。】
【當前全體玩家價值總額:43200000.5(西元)】
元聽沄聽見有玩家在罵她,她沒回頭,左手向後比了個耶。
她想知道侯爵的身份在新舊貴族中價值幾何,能不能給她一個驚喜。
至于那些人見到了侯爵,侯爵選擇偏向舊貴族還是新貴族、決定将票投給哪位王儲,就不歸她管了。
拍賣很快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