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最近因為權力交接的事情大小宴不斷,記者希望拜訪的郵件也是如漫天雪花般湧進孟氏的工作郵箱裡,就連孟懿這個不管事的閑人也不得不隔三岔五向醫院請假處理私事。
好在即使再忙他也總能在睡前勻出些時間和元知知通個電話,再不濟也是來回發送好幾個語音條,比起消耗精力,在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孟懿反而感覺到疲勞的身體與精神都在回暖。
而正是因為太過忙碌的原因,于薇再見到他已經是很長一段時間之後的事情了。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後孟懿以為自己這個母親又要氣他好長一陣子了,不曾想今日不但主動找上門來,見到他時的表情也不複以往的挑剔刻薄,滿臉堆起的笑容讓她硬生生多了幾分母愛的溫柔。
這是有利可圖了,孟懿不動聲色斂下眸子,遮住黑沉瞳孔裡的郁色:“讓開。”
于薇放在耳垂上撚着的手一頓,耳飾上點綴着的藍寶石流光溢彩,不用問就知道又是哪個新男友買來讨她歡心的。
見她還堵在門口不肯走,孟懿眉眼間的不耐更重,他們僵持在房門前,最後還是于薇先讓開了。
她帶着些妥協的示好笑意道:“你不想讓我去你家我就不去了,就在門口,跟媽說幾句話媽就走。”
孟懿雙手環胸,懶懶靠在門前好整以暇睥睨着矮了他兩個頭的母親,看得于薇整個人寒毛直豎,無數次在心裡暗恨怎麼生下一個這麼陰森又可怖的兒子。
孟懿是這樣,就連他同母異父的弟弟于安許也是這樣,她有時候不經意間和這兄弟倆對上目光都會覺得陌生可怕。對自己的親生母親尚且如此,何況是對其他人。
于薇從頭到尾都不相信這個兒子在外面能是什麼好人,忍住了下意識後退一步的沖動,維持住了勉強的微笑:“我聽說你爸給你定了婚事了?”
男人蹙眉:“您要沒事兒幹就多談幾個男朋友多包幾個情人打發時間,别再關注孟家的事了。”
他取出煙盒撚出一根煙來,打火機清脆的彈響在樓道裡産生了微弱的回聲。
于薇下意識皺緊了鼻頭,她實在厭惡煙味兒,但看了看這個大兒子那張冷漠的臉,還是把喉嚨裡呼之欲出的命令咽了回去。
“我這不是關注孟家的事兒啊,是關心你啊,你說你要是沒從你爸那兒拿到繼承權,往後在堂兄弟手下的日子可就不那麼好過了。人家醫療公司的大小姐配你倒也正好,你爸挑人的時候倒還是花了些心思。”
“不勞關心。”
嗆人的煙味逐漸占據空間,于薇咳嗽了幾下:“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可是你媽媽啊,我不關心你的話你看看外面還有誰能這麼掏心掏肺的關心你!”
孟懿冷笑着,隻覺得‘媽媽’兩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尤其刺耳:“是關心我?還是關心我手上孟氏的股份?”
“你搞清楚于大小姐,我手上有多少孟氏的股份或者财産都跟你沒有關系,按我們年齡來說反倒是你沒了還要分我遺産。”
于薇臉色瞬間變了,猙獰與兇狠眨眼間就取代了強裝出來的溫柔,胸膛快速起伏,看樣子是被他氣得喘不上氣了:“你這個不孝子!早知道你如今這幅模樣,當初我就不該——”
“不該生我?”孟懿又笑笑,吞雲吐霧間白稠的煙圈打在于薇的臉上,她當即劇烈嗆咳起來,“這句話已經聽膩了,下次換個話術。”
他摁着指紋開了鎖,被煙霧嗆咳的還沒緩過氣的女人三兩步跑上來,伸手強硬按住了他欲要關上的房門。
孟懿終于連最後那一點耐心都徹底喪失了,語氣淡漠道:“如果不想讓我分到你的遺産,與其在這裡找不痛快,不如趕快回于家立個遺囑。”
“你說呢,媽?”
話音落下,孟懿露出了一個幾乎稱得上是惡意的笑容,于薇一個激靈松了手和他拉開了幾步的距離,厚重的防盜門在她面前毫不留情的砸上了。
孟懿背靠着房門閉了閉眼,門外傳來皮包砸向房門的悶響聲。他的手上傳來灼燒的疼痛感,垂頭看時才發現煙頭已經燃到了指尖處,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他用手直接掐滅了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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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鶴之久違的上門拜訪讓元知知心頭一跳,但他沒有表露出任何多餘的情愫,隻一進了元家門就直奔書房與元教授讨論手上課題的最新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