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移動到洞穴邊，延長藤條把路嶼緩慢地送下去。

路嶼感受自己正在緩慢下落，他朝着不遠處的莫爾菲斯招招手，歪着腦袋笑出聲，“不好意思啦首席大人，我就先走了哦！”

看着路嶼身影逐漸消失的莫爾菲斯：“……”

*

腳一接觸地面，路嶼先是試探地踩了踩，确定是實心後，才放下心來，卷在他身上的藤條也随之消失。

毫無意外，洞穴底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陰風嗖嗖吹過，路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路嶼怕撞到什麼東西，先是用手在前面試探地揮幾下，再小着步子往前挪。

“哒、哒、哒。”

身後響起一陣規律的腳步聲。

路嶼心頭一緊，停住腳步，不動聲色繃直了脊背。腳步聲越來越近，他不敢回過頭去看，緊攥的手心裡是綿密的細汗。

“哒、哒……”

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路嶼速度極快地轉過身想一手掐住身後人的脖子，卻不想被一隻更大的手掌握住手腕。

“小騙子？”

聽到熟悉的聲音，路嶼瞪大雙眼，“……莫爾菲斯？”

他怎麼下來的這麼快？

“是我。”莫爾菲斯指尖燃起一道火苗，露出那張勾人的臉。

昏暗的四周也變得明亮了起來。

路嶼松了口氣，“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誰呢。”

莫爾菲斯覺得好笑，“剛才不是很厲害嗎？現在知道怕了。”

“還不是因為你太吓人。”路嶼環顧四周。

路嶼借着火苗這才看清洞穴内的景象。

狹長的走廊隻能容下一個人通過，除了莫爾菲斯指尖的火光，有一道微弱的光線從洞□□入，在石壁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莫爾菲斯把手搭在路嶼肩膀上，把他整個人扭回去，“沿着走看看，我在後面給你照亮。”

路嶼狐疑地回過頭，“你今天怎麼回事，怎麼總想讓我走第一個？”

莫爾菲斯不自然地清咳一聲，“給你一個鍛煉的機會，不然每次出門等着被欺負？”

路嶼整張臉都寫着“你看我相信嗎”。

莫爾菲斯推着路嶼的肩膀，試圖轉移話題，“快走這裡臭死了。”

被莫爾菲斯推搡走了一小段路的路嶼：“……”

路嶼隻好靠着身後地火光看清前面的路，大概走了幾分鐘，視野逐漸開闊起來。

不過眼前的一切都讓路嶼震驚不已。

面前的空間像極了一個實驗室，牆邊規律擺放着七八個透明容器。

整個屋子散發巨大惡臭味兒。

路嶼恍然，原來味道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路嶼率先走了進去，透明容器的對面有一個六七層的架子。上面擺滿了一些草藥和各種顔色的試劑。

路嶼抓過莫爾菲斯的手，讓他指尖的火苗靠近架子。

手腕突然附上溫暖的觸感，莫爾菲斯整個人一愣，剛要說話，就被路嶼一爪子扔回來，嘴裡念叨着，“不行，火靠這麼近萬一爆了怎麼辦。”

莫爾菲斯盯了自己的手腕幾秒，舔了下自己幹澀的嘴唇，突然感覺有點渴。

路嶼還在研究面前的藥劑，“莫爾菲斯你說這裡其中一個，是不是就是我們要銷毀的毒藥啊。”

半天聽不到回應，路嶼皺着眉頭疑惑道：“……莫爾菲斯？”

“……什麼？”莫爾菲斯像是才回過神，眼神有些飄忽。

路嶼沉默了幾秒，“……你是梵濁？”

莫爾菲斯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像吃了屎一樣惡心，“你要是想罵我可以直接罵，不用這種方式惡心我。”

路嶼：“……”

看得出來莫爾菲斯是真的很讨厭梵濁。

“你的小火苗能不能套一個罩子？”路嶼好奇地看着莫爾菲斯的指尖，摸着下巴思考道。

莫爾菲斯：“？”

“這個怎麼樣？”路嶼從自己的魔法口袋掏出一個透明罐子，罩到了那截小火苗上，然後對着莫爾菲斯眨眨眼，“首席大人，能不能把這個小火苗借我一會兒。”

路嶼睜着一雙大眼睛盯着莫爾菲斯，睫毛忽閃忽閃的，看起來又乖又可愛。

莫爾菲斯率先避開視線，抽出手指，把那截小火苗留在罐子裡，“别廢話，趕緊拿走。”

“謝謝首席大人～”路嶼拿過小罐子，對着莫爾菲斯彎了彎眼角，接着趕緊扭過頭研究架子上的藥劑，轉眼把莫爾菲斯忘在一邊。

莫爾菲斯盯着路嶼的背影，突然笑了，忍不住低聲道：“沒良心的小騙子……”

路嶼端着自制小燈開始研究架子上的藥劑。

裝藥劑的透明瓶子像極了現代的燒瓶，裡面裝着的粘稠液體顔色很奇怪，看着就像喝一滴把人立馬毒死的那種。

路嶼腦子裡忍不住腦補出畫面，一個帶着魔法帽的梵濁站在一口大鍋前，張着大嘴像反派一樣哈哈大笑，拿着棍子攪動着裡面顔色怪異的液體。

路嶼對自己的想象力感到佩服。

“怎麼樣，看出什麼沒有？”莫爾菲斯走上前與路嶼并排。

“梵濁心眼兒多得很，隻在瓶身上标了編号，沒有寫名字。”路嶼随手拿起一個綠色的瓶子，輕輕晃了晃，裡面的綠色液體開始咕噜咕噜冒泡，瓶塞瞬間向上頂了幾毫米，吓得他趕緊放了回去。

看見路嶼這副慫唧唧的樣子，沒忍住笑出聲，“直接一把火燒了豈不是省事。”

“是這樣沒錯。”路嶼嘴角勾起一絲笑，“難道你就不好奇那個研究所嗎？”

“沒興趣。”莫爾菲斯沉默了幾秒，“小心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