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有人起身,早已按捺不住的金毛和一撮毛的同夥像是被引蛇出動,紛紛起身,沖了過來。
人人怔住了。
一場混戰開始了。
一向性格溫和的張家善,自從王志山收稅被打後,一肚子别扭。屈辱與憋屈,讓他壓抑。他要一洗前恥。花明容首次到來,他想給她留下一個美好的夜晚。一切被攪黃了。他表面平靜,内心早已經掀起了波瀾。實在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他像是換了個人,起身了。他的這番動作,當即引爆全場。不是下了戰書,便是要匡扶正義。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呢?
一撮毛和金毛像是邪火無處發洩。二人當即撒開男青年,惡狠狠罵向張家善:“狗日的,你可是皮子癢?”
二人雙手一張,朝張家善撲來。
稅務分局的幾人,同時起身。人人恨得牙癢:實在是欺人太甚!不收拾你們,還讓你們以為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
李得淼不由分說,拉開架式,上前擋住一撮毛,拳腳相向;張家善與金毛對罵着,扭打在一起;馬文龍在酒精的刺激下,一臉紅脹,笨拙地揮舞上手腳,纏住了沖來的對方一人;王志山不聲不響,冷眼看着對方同夥沖來,冷不丁躬了身,身子一矮,一個掃膛腿,朝幾人腳下橫掃。
兩名同夥“咔踏”一聲,應聲倒地。倒地的人“哎呀”一聲慘叫,手捂腿腳,面孔扭曲,無比驚恐地看向王志山。
這是老手該有的動作。遇上狠角色了!王志山一出手,成了全場焦點。看到兩人倒地,一人動手拉起同夥,三人“嗚啦”一聲,圍上了他。王志山收回前傾身體,擡高重心,腳下不再打轉,冷眼瞟上三人,已是格鬥架式,以一敵三。
一場燒烤下來,整個稅務分局的幾人,就剩王志山和董留成沒有喝酒。
董留成死死護住花明容,不容人近身;王志山身子靈活有加。他騰挪着腳步,雙手抱拳;對方近身,拳肘左右開弓,正中對方要害。交手過後,對方領教到了王志山的力大無窮,再不敢近他的身,隻剩下喘氣的份。
幾個要往前沖的,被王志山擋住去路,手腳并用,打得對方一時毫無還手之力。他的身手,在不顯山、不露水間,猛然亮相,頓時讓花明容和董留成驚喜交加:
“王志山練過!”
李得淼打瘋了。一個晚上的看客,他憋壞了。他不再浪費任何廢話,一語不發,将雨點般的拳頭,對着一撮毛的腦袋狂砸。一撮毛剛開始還罵罵咧咧的,受了一頓拳頭,倒在地上,成了抱頭求饒:
“哥,别打了,别打了!”
很明顯,一撮毛打别人還行,遇上李得淼,遇上了克星。
金毛表面嚣張,可年青的身子骨發育不全,軟棉棉的。在張家善面前,金毛張牙舞爪,卻全是花架子。張家善表面瘦弱,不經打,可手打到他身上,對方幹了近二十年莊稼活的身子像是石頭般結實,不僅不為所動,相反将金毛的手硌得生疼;張家善的拳頭,痛得金毛呲牙裂嘴。金毛在張家善面前,占不到便宜。末了,張家善不想浪費,幹脆住手,挨了他打幾下子後,出手相向。
一時間,張家善成了漫不經心。他的幾個拳頭,吓得金毛抱頭鼠竄。張家善要追,追到國道前沒了路燈,四下裡黑漆漆的,他收了腳步,折了身。
隻有馬文龍漸漸不是對方對手。這個平時走路動作遲緩、被李得淼戲稱小腦有問題的人,吃了虧。從武俠小說裡看來的招式,一招也用不上。理論在實戰面前,成了擺譜。他被兩人圍上,一人往後死死抱住他,讓他動彈不得。另一名同夥,拼命地朝他胸部和肚子使力,痛得他“哇哇”大叫。
花明容看到馬文龍危險,推了董留成一把,讓他去救馬文龍。
董留成上了。他厚實的身體多了威力。對方的兇狠讓他怔了怔。交上手,董留成不是打架的料,他隻會用手推人。一推一搡間,董留成不像是來打架的,更像是勸架的。對方嘲笑他這麼大一個軀體,白長了,連打架都不會!丢下馬文龍,對方在董留成面前前竄後跳,像隻猴子。花明容氣得面色鐵青,罵上了:
“老流,你幹什麼?是不是連打人都不會!”
王志山不安。他發了狠,甩開面前的人,趕來支援。抱住馬文龍的同夥吓懵了,一松手,朝暗處逃竄。
十分鐘時間不到,稅務分局的人一出手,對方跑的跑,散的散,倒地的倒地,鳥獸狀散開。
傻傻站着的,猛然起意,有了反應。他去抓秦玉蓮攤上的菜刀。菜刀由廚具變成兇器,在燈光下明晃晃的,帶着威攝力,要是用它砍向人,非死即傷。
可惜,拿它的人不知道,在公開場合下使上兇器,是對自己不利。菜刀在他手中成了吓唬人的道具,揮舞着,劃向夜空,助了自己的威風,卻不敢朝人砍,成不了緻命武器。
菜刀張牙舞爪,卻不敢近王志山的身。
王志山放着闆凳不用,冷眼看向對方,一點點逼近對方,想着如何奪下刀具?
雙方僵持不下。
秦玉蓮老公二狗很快趕到。他是聽人報信,趕來的。看着自己家燒烤攤混亂不堪,二狗心痛不已。這個莊稼漢嘶吼一聲:
“小雜毛,你想幹什麼?”
頓時吓住對方。二狗徑自上前,一把奪下菜刀,不想它釀成人命。
被奪了菜刀的人呆呆地,成了傻子。
秦玉蓮緩過神來,報了警。
派出所警力出動,控制住局面,一舉拿下了現場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