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将信将疑，試探地下床往外走，都沒見少主攔她，直到她如釋重負地拉開房門想走時，一個女侍衛攔住她。

她認識，是上回給她一百兩的女侍衛，流川。

“少主說我可以走的。”令月說。

流川不為所動：“抱歉，我隻知少主有命，不許任何人進出，其他一概不知。”

令月咬了下嘴唇，再笨也猜到了少主又在耍她玩兒，内心默默腹诽着。

聞商弦見她去而複返，唇角往上翹了翹，表情有種盡在掌握中的感覺：“呦，你怎麼還在這兒？”

令月神情幽怨、委屈：“少主又戲弄我……”

聞商弦将目光從手中的話本子挪開，笑意很濃：“何出此言，本少主不是放你走了麼。”

“侍衛姐姐攔着不讓我出去……”

“嗯，流川一向恪盡職守。”

“少主說讓我走的……”

“本少主并沒有攔着你啊。”

“……”令月咬着下唇，“你耍賴……”

竟然直呼“你”了？

聞商弦眼睛微眯，忽而展顔：“讓流川放人也不是不行……”

令月眼神一亮，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聞商弦心頭一動，咽下了要她求自己的話，轉眼間冒出另一個主意，她點了點臉頰：“親一下，本少主讓你走。”

令月眼神震驚，連敬稱也顧不上了：“你你你……”

聞商弦看她表情好玩，這下非如此不可了：“怎麼？不肯？”

令月扭頭。

“當真不親？”聞商弦問。

令月不應聲，餘光瞥見少主輕佻的笑容，嘟囔了一句“流氓”。

聞商弦耳尖地聽了個清楚，輕笑：“這就流氓了？更流氓的事，第一天你不就跟本少主做過了？”

令月臉色唰地一下白一下紅，羞于啟齒。

“不親就不親，今夜就跟本少主同寝同眠吧，正好本少主缺個暖床丫鬟。”

令月倏然擡頭：“我、我親……就是了……”留宿是不可能的，姑姑久尋不到她會着急的。

聞商弦目不轉睛地看着她，慢吞吞地挪着步子，朝她靠近，心跳莫名加快。

臉頰邊的柔軟觸感一閃而過，快得她還沒來得及捕捉到那一瞬間油然而生的微妙情愫。

“可、可以了……”

聞商弦擡眸，掃了一眼面前神情羞赧的少女，心情大好，起身走到她身前，忽地傾身吻了下她的左臉頰，笑：“禮尚往來……”

小丫鬟受驚似的後退，手心捂着被親過的臉蛋，睜圓了眼望着她，活像一個被調戲了良家婦女。

聞商弦感覺好玩兒，一步一步靠近，小丫鬟一步步被逼退，直至退無可退，瞪着驚惶不安的眼：“你你你……”這個壞少主不會又想對她行不軌之事吧？

聞商弦淡定地堵住她的去路：“嗯？我如何？”

“少主不能對我……”

“對你……？”聞商弦暗笑。

“不能、不能對我做過分的事了……”令月莫名有些羞恥感。

“怎樣才算過分？”

“……”

“說啊，你不說本少主怎知過不過分？”聞商弦眼裡興味正濃。

“就是，不能、不能随便親我、還有……”令月說不出口，羞恥得眼眶也紅了。

“那已經親了，怎麼辦？”

令月側轉身，聲音甕聲甕氣：“這次就、就算了……”

聞商弦見好就收，不再逗弄她，塞了敷藥到她手心：“早晚各敷一次，下次見你，不許頂着這張饅頭臉。”

啊？還要見啊。令月握緊了藥，心裡苦悶。

聞商弦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對自己就這麼避之不及？

啧。

“不等下次了，明天本少主就要見到你。”聞商弦說，“往後本少主的衣服都由你來洗，不許洗别人的！”

“本少主會跟管事嬷嬷說。”

“要是讓本少主知曉你的手沾了别人的衣物，哼——”聞商弦陰森森地看着她的手，故意吓唬她，“就别怪本少主對你過分了……”

令月顫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聞商弦昂起下巴，點了點：“回去吧。”随後朝外吩咐了一聲。

令月落荒而逃，出門前還聽見屋裡傳來了一串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