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還有我的,棗泥月餅!”
“少主,還有我做的蓮蓉月餅!”
“少主我的是桂花!”
“我的山楂!”
十幾個姑娘紛紛毛遂自薦,想讓少主嘗一嘗自己做的月餅。
聞商弦笑意微僵,嘗一兩個還行,這十幾個下去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吃月餅了,但望着一雙雙滿含期待的眼睛,她不忍推拒:“好,好,先放描夏那兒,我回頭再嘗。”
衆人面面相觑,隻好把月餅塞到描夏懷中。
聞商弦怕了,擔心姑娘們又拿出什麼給她試,忙問應娘流川在哪裡。
“在後廚,今天意娘下廚。”
聞商弦“嗯”了一聲,去後廚找流川。
剛靠近後廚,就聞到一陣飯菜香。
一眼望去,謝桃意系着圍裙在竈前忙活,流川在一旁遞東西,一說一動,甚為默契。
謝桃意給最後一道菜撒上鹽和調味料,翻炒幾下,不一會兒就出鍋了,用袖子擦了擦汗,随即想起炖的湯:“哎,雞湯!”
才說完流川就下意識伸手把爐子上的湯端到一旁,後知後覺才“嘶”了一聲,手指燙到了。
謝桃意擔憂地立即抓過她的手放進冷水裡:“你看你急啥,也不知道拿布墊着!燙傷了怎麼辦!”
流川目光落在她抓着自己的手上,耳尖微紅,移開視線看着她:“無礙,我皮糙肉厚。”她常年習武練劍,指腹和虎口都留下厚厚的繭子,燙得不厲害。
謝桃意一臉不贊同:“再皮糙肉厚也是不能這麼莽啊!現在隻是端個湯,要是以後有什麼更危險,你是不是也不管不顧地沖出去了?”
流川沉吟:“若遇到危險,身為侍衛,自當身先士卒!”
“你!”謝桃意氣得不行。
“但你放心,我武功不錯,不會有事。”流川補充道。
謝桃意甩開她的手:“誰擔心你了?”
流川有點懵,摸了下自己的耳垂:“意娘……”
“别叫我。”謝桃意逃出廚房,撞進聞商弦調侃的目光,臉倏地紅了一下,低不可聞地喊了一聲少主。
聞商弦輕笑:“不用管我,你們繼續。”
似是而非的話讓謝桃意臉更紅了,局促地杵在那裡不知所措。
還是流川出來了才解了圍:“少主,你找我?”
聞商弦見她除了不解,再無其他表情,活像個木頭疙瘩,不禁可惜:“嗯,有些事要你去辦。”
“嗯。我馬上回去。”流川應道。
聞商弦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笑了笑轉身走了。
吃飯時,聞商弦掃視了一圈,沒看到芙兒。
應娘解釋道:“芙兒身子還虛弱着,下不了地,已經讓人端去她房中了。”
聞商弦沉默了一下,上次交談後,她就故意沒去看她,想徹底斷了她的心思。
“我去看看。”
呂芙兒房中,元娘端着清鮮魚湯小口喂她喝下,看見少主進來,忙站起來。
聞商弦讓她坐回去,走到床前。
期間,呂芙兒目光沒落到她身上一秒,扭頭看向床裡側。
聞商弦失笑:“怎麼,不想理我了?”
呂芙兒還是不理睬。
“身子恢複得如何?”
呂芙兒無動于衷。
聞商弦歎氣:“這是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了?好吧,那我走了,你安心休養。”
床上的人動了,眼裡有水光浮動:“少主來幹什麼?我不用你管!”
聞商弦轉回身,沒計較她的口是心非:“嘴硬什麼,快中秋了,都要高高興興的,不許哭鼻子知道嗎。”
呂芙兒吸了一下鼻子:“我才沒哭鼻子!都怪你!”
“好好好,怪我,莫哭了。”聞商弦投降,“好好吃飯,養身子,莫要胡思亂想了,我先走了,以後再來看你。”
呂芙兒看着她沒說話,直至快出門才忍不住喊住她:“少主,你還會和以前一樣對我好嗎?”
聞商弦聽出她聲音裡的哭腔,也聽出了另一層含義,回頭柔和地笑:“當然。”
“我知道了。”呂芙兒語氣微微哽咽。
與其就此生疏,漸行漸遠,還不如放下奢望,就做尋常姐妹的好。隻是,她需要一點時間。
離開甯安居時,衆人依依不舍地齊齊送她到門口,目送她坐上馬車。
描夏掀着車簾回望,直到再看不到才放下簾子,感歎道:“少主,你真像一個豔福不淺的花心浪蕩子。”
聞商弦正靠在車廂壁上閉眼小憩,聞言倏然睜眼,掃了她一眼輕笑:“若果真如此,豈會放過你?”
描夏一陣惡寒,抖了抖雞皮疙瘩,默默離她遠了些:“少主真葷素不忌。”
聞商弦兀自笑着,神色愉悅極了。
到了青雲酒肆,先一步下車,戲谑地看了描夏一眼:“放心,本少主喜歡美人,會撒嬌的、腦子機靈的。”
描夏反應了好久才明白過來:“……”就好氣!少主在影射她醜?還沒腦子?
流川慢悠悠瞥了她一眼,搖頭歎氣。
描夏一臉疑問:不是,流川什麼意思?她憑什麼嫌棄我?
必須打一架!
眼見兩人已經走遠,她忙追上去。
到了青雲酒肆聞商弦才知道數日前陸绾和陸虞就已經離開渝州回去處理家事了,她猜測應該是那次逼婚的事。
陸绾和陸虞兩人都不在,新開不久的酒肆和釀酒工坊依然有條不紊地運轉,可見陸記管理和運營機制的高明。
二樓傳來陣陣悠揚的琴聲,聞商弦聽着頗為耳熟,不禁疑惑。
掌櫃的跟她解釋是新招的琴師,二樓文人雅客居多,便設了琴師,附庸風雅。
聞商弦聽到掌櫃的自謙的說法,不禁笑了,又問他陸東家幾時回來。
掌櫃的也說不知。
聞商弦隻好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