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兩天,聞商弦都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想也知道是孫家耐不住出手了。想到明日正是孫晉的斬首之日,她心情好得不行。
終于要把這惡心的一家子鏟除了。
去唐記買了梨酥回府,厚臉皮地趴在令月房門上拍門朝裡喊:“小月亮,開門啊,我又買了你最喜歡的梨酥給你!”
“你出來嘛,别生氣了,我不是說了那是個誤會麼,我發誓,除了你真沒有别人!”
房門毫無動靜,聞商弦洩氣地在門口放下梨酥,提醒道:“我把梨酥放在門口了,你想吃就拿進去啊,我晚上再來。”
等聞商弦離開後,令月才打開一扇窗,望着她的背影發呆。這兩日,聞商弦不是沒來求她原諒,一買了什麼稀奇好玩的玩意兒或新鮮的吃食便興沖沖地捧來給她。
她已經氣消了,隻是還别扭着。
或許,少主那句無心之言真的說進了她的心裡。
她們身份有别,就像身處兩方天地的人,單憑一腔愛意,便可跨越一切毫無阻礙地厮守在一起嗎……
她不知道。
或許,少主自己也不确定。
聞商弦出了飛雲榭,直奔青雲酒肆,她聽說陸绾已經回來了,有些事想跟她商議。
聞商弦踏進酒肆時,陸绾正在櫃台看賬本。
“陸東家,好久不見。”
陸绾擡頭,看見來人,放下賬本,笑容溫婉:“聞少主。你來得正好,我剛好有事找你商議。”
聞商弦挑眉:“巧了,我也有事找陸東家。”
三樓包間,周圍的人都被清空,陸绾笑着說:“回來才知,聞少主竟快要成親了,也不知會三娘一聲,好歹你我還是合作夥伴。”
聞商弦歎氣:“别提了,陸東家不知這婚事定的有多鬧心……别說我了,快說說你找我商議何事。”
陸绾摩挲着茶杯,斟酌了半晌才道:“你可知甯陽公主?”
她突然提起皇室公主,聞商弦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頭:“嗯,當今皇上的嫡長公主,李銜星。”
陸绾歎氣:“甯陽公主曾找我大哥談了一宿……”
聞商弦蹙眉:“甯陽公主的意思是……”心中隐隐猜測。
陸绾苦笑:“确如你所想,甯陽公主有登頂之心,希望陸家助她一臂之力,許諾事後助陸家成為大衍第一大皇商,并許陸家三個要求。”
聞商弦微微睜眼:“确實很誘人,隻是奪嫡兇險。且不說甯陽公主母家無人,勢單力薄,單憑她坤澤之身,便幾乎不可能……”
陸绾不贊同地看她一眼:“聞少主莫非也同那些老頑固般對坤澤存有偏見?”
聞商弦自知失言,忙否認:“自然不是,本少主一向信奉能者居之,并無坤乾之分的偏見,隻是據實說明,甯陽公主的優勢并不明顯。”
陸绾歎氣:“若單論才幹魄力,甯陽公主當是首選,可惜……”
聞商弦好奇,一臉求知欲。
陸绾無奈,跟她講起了了十六年前的皇家密辛。
甯陽公主乃先皇後之女,中宮嫡出,千嬌百寵着長大,隻是五歲那年,先皇後的兄長趙将軍被揭發通敵叛國,趙家被判處滿門抄斬,趙皇後求情不成被打入冷宮,後暴斃身亡,甯陽公主在冷宮長大,十四歲那年才被接出冷宮,封号甯陽。
聞商弦“啧”了一聲,大膽評論:“如此說來甯陽公主還挺慘的。”
陸绾無奈:“慎言。”
聞商弦無所謂地笑:“反正她也不在這裡,而且陸東家,你我在此議論皇家密辛,已是大不敬,何妨再多說兩句?”
陸绾一愣,想想确實。
“那令兄是何态度?”聞商弦問。
“大哥沒立即答應也沒明确拒絕,隻答應甯陽公主在答複之前絕不投靠其他皇子皇女。”
“那你呢,怎麼想的?”聞商弦又問。
陸绾又歎了口氣:“如你所說,奪嫡之争兇險,稍有不慎便可能滿盤皆輸,若非走投無路,誰又敢奮力一搏……”若是從前,陸家背靠天機谷,如何也不必牽扯進皇室争鬥中,隻是如今的天機谷已不是從前的天機谷,自從谷主失蹤生死未蔔,少谷主也跟着不明蹤迹,谷中人心渙散,大長老狼子野心,趁機奪取谷主令,自立為谷主。
陸氏世代忠于宮家,自不肯聽大長老号令,已經得罪了他,加之她此次回陸家公然拒婚,對抗大長老,必定引起他的反擊。
陸氏族中已經有人被策反,背叛主家,如今陸家也不太平。
而此時甯陽公主率先抛來橄榄枝,陸绾确實有些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