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冕沒錯過他的表情,冷笑一聲。
“你那兩百多萬的奔馳大G那麼脆呢?”
“……”紀衡将蘋果皮扔進垃圾桶,然後起身一把将蘋果塞進了郝冕手裡,“兩百多萬怎麼了?壞了就是一鐵皮,我總不能推着它來醫院吧。”
郝冕:……
曹複笑着推了推眼鏡。
“紀衡,很沖嘛,心虛啊?”
郝冕也跟着打量他。
“老實交代,幹什麼去了。”
紀衡煩躁的啧了一聲,又不是剛進車隊那會兒,18歲還要人管着。
他現在都22了,一個個的還把他當小孩,生怕他拿着錢出去霍霍不學好。
“車壞了,”紀衡死活不肯說實話,“反正就是車壞了。”
“嘿!”郝冕作勢要下床揍他一頓。
曹複連忙把他按住,開始唱紅臉,“紀衡,我們都是擔心你,你說你爸在國外,我們不管你,誰管你。”
紀衡垂着頭站在一旁擦水果刀。
語氣已經軟了,但依舊倔強:“我沒幹嘛,反正沒出去瞎玩就是了。”
郝冕知道他有分寸,不至于在這上面撒謊,但還是氣不過。
惡狠狠的咬了一口蘋果,下一秒被酸的牙掉。
“靠!你買的什麼蘋果?”郝冕龇牙咧嘴咆哮道,“紀衡,你被人當傻子騙了吧!”
其實削蘋果的時候,那滋滋冒水的聲音就聽得紀衡牙酸,但還是把蘋果塞了過去。
現在被發現了,他撒腿就跑。
“拜拜,我回去練車了。”
說完,一溜煙的出了病房。
郝冕要氣死了,自己又當隊長又當家長的,現在還被熊孩子惡作劇,追也追不了。
曹複倒是在一旁看得起勁。
郝冕連他一起罵。
“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
複查的結果很好。
南蕊以後都不需要再過來了。
醫生隻是建議平時多用藥包泡泡腳,注意保暖。
生老病死,人間平常。
醫院裡總不缺人。
南蕊穿梭在人流中,向着出口走。
暈車的難受感已經完全消失了,但是醫院獨有的味道再次讓南蕊皺起了眉頭。
她的腳步比以往匆忙。
醫院實在是一個讓人喜歡不起來的地方。
下了電梯,南蕊側身錯開人群,穿梭着往大門走去。
出了醫院門口,南蕊急促呼吸着新鮮空氣。
地面上還有未幹的小水坑,裡面倒映着藍天白雲,因為路過的人而水面蕩漾,劃開一小片漣漪,又很快恢複平靜。
南蕊平息好自己的氣息,擡腳準備離開。
還沒走兩步,身後卻傳來一聲男生的叫喊,聲音有些熟悉。
“姐姐!”
南蕊猶豫着停下了腳步,轉過了頭。
像是印證了她的猜測,紀衡小跑着向她過來,在她回過頭時,還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跑得更快了。
三下兩下,就到了南蕊的面前。
水面再次蕩開。
紀衡隔着點距離停住了腳步,和她說話:“姐姐是生病了嗎?”
南蕊還有些沒有緩過神來,“姐姐”這個稱呼又讓她有些不自在。
南恺都是直接喊她“姐”的。
南蕊還是搖了搖頭。
紀衡撓了撓頭。
“哦。”
一時間,兩個人之間開始沉默。
南蕊又想到他昨天提到了探望病人,在這碰到也就不為奇怪了。
打過招呼了,南蕊想着離開,回花店幫忙。
紀衡卻再次喊住了她。
“剛好我也要離開,我載姐姐回去吧。”
平心而論,兩人還算是陌生人。
南蕊不想麻煩他,搖着頭拒絕了。
紀衡看着南蕊打了一個手語,這回他看懂了。
是謝謝的意思。
“不用謝,我也沒幫到姐姐,”紀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姐姐再見。”
南蕊有些意外他看懂了,然後朝他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紀衡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往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南蕊回到店裡的時候,剛好中午。
她還順路打包了兩人份的午餐。
方君在店裡整理新到的花,聽見門口的聲音擡起了頭,就見南蕊推門進來了。
她連忙起身接過餐盒:“小蕊姐,複診結果怎麼樣?”
南蕊笑着點頭,表示結果很好。
方君順手将門關上,說道:“那就好,以後不用去醫院了。”
哪有不去醫院的?
總有頭疼發熱的時候。
但南蕊懂她的意思,抿唇笑了笑。
方君将餐盒放到吧台上,又轉到裡面去拿過一張折疊小木桌展開。
南蕊示意道:【我先去洗手。】
“嗯,小蕊姐去吧,這些我來就好。”
方君的動作很麻利,一個個餐盒整齊的被擺開。
南蕊去了後院洗完手回來,飯菜已經被擺好了。
她攏了攏裙子,坐在了小椅子上,拿起了筷子。
方君也開始吃了。
“小蕊姐真好,這可是味香閣,可貴了。”
味香閣确實有點貴。
但方君值得犒勞。
因為南蕊不便交流,方君攬了大部分的職責。
南蕊這個店長反而隻是每天做做訂單,還有其他不用對外交流的工作。
最近方君在外面跑了不少單,都曬黑了,也沒抱怨。
南蕊想着順路給她買點好吃的,點了幾個她喜歡的菜。
“對了,小蕊姐,”方君說道,“你昨天也做訂單了嗎?我看郁金香少了好多。”
南蕊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我送人了。】
方君頓時來了興緻。
“男生!”
南蕊無奈。
【謝禮。】
方君頗為遺憾的啊了一聲。
“我還以為可以聽點八卦呢。”
八卦八卦。
好吃的都堵不上她的嘴。
方君的心思很快就飄遠了,開始聊别的。
南蕊聽着,時不時的點頭附和。
下午沒什麼事情,像是一個平常的午後。
但南蕊整理花束,路過郁金香的花架時還是停留了兩秒。
末了,又搖了搖頭,繼續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