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怎麼說……】
一場變故,身邊所有親近的人的眼神都變成了擔憂。
南蕊為了不讓他們擔心,總是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看着她慢慢變好,他們的眼神漸漸變了。
他們從南蕊身上慢慢挪開了目光,看向各自的生活。
不再為她所煩惱。
所以南蕊更加不會去表露自己的苦楚。
時間久了。
她也就慢慢習慣了自己消化。
楊語佳按住她的手。
“我們是朋友,我們無話不說。”
所以,沒什麼不能說的。
也不用在乎怎麼說。
南蕊的心像是被人掏出來打了一拳。
疼得讓人難以呼吸。
楊語佳癟着嘴,抹了一把眼角快要流下了的淚。
“煩死了,來找你玩,不僅哭了一場,奶茶都不涼了。”
冰塊融化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轉化成外壁的汩汩流下的水珠,沿着杯壁再到桌面,像是一條線,把兩人的手臂連起來了。
南蕊笑得有些釋懷。
【怪我,改天出門玩,費用我包了。】
楊語佳愣了一下,然後看向她,伸出自己的手指要拉鈎。
“說好了,不許反悔。”
南蕊用小拇指勾上她的。
拉鈎,蓋章。
【嗯,不反悔。】
楊語佳笑容咧到了嘴角。
然後又想到了什麼:“你花店不是虧本了嗎?有錢?”
南蕊瞪了她一眼。
【我沒虧!前幾天送了好多單!】
楊語佳趕稿,偶爾來幾次花店,也隻是待上半天。
奇妙的,一次外送單子都沒碰上。
“全都你送的?”楊語佳上下打量她,“什麼防曬衣?質量這麼好?一點也不見黑。”
不僅不見黑,反而在這樣強烈的日光下,顯得越發的白。
易曬黑體質的楊語佳狠狠地羨慕了!
南蕊舔了舔唇。
嗯……她壓根就沒出過門。
全是紀衡送的……
楊語佳捕捉到了她躲閃的眼神,眼睛一眯,咬牙道:“蕊蕊!”
南蕊低頭。
然後默默的打着手語。
【有……有人幫我送的】
看她那心虛樣,楊語佳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
“還有呢?”
南蕊伸出兩根手指。
【還吃過兩頓飯。】
楊語佳:……
南蕊擡頭,隻見楊語佳一臉幽怨的盯着自己。
她咽了咽口水。
然後一股腦的将前因後果像是倒豆子一般全盤托出了。
楊語佳聽得臉色麻木。
她咬牙:“蕊蕊,你……真是好樣的!”
真是密不透風啊!
怎麼不去做諜報工作呢?
肯定一把好手。
南蕊臉頰微紅,雙手合十求她放過。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覺得沒必要……】
反正就是普通朋友。
南蕊不覺得有什麼可說的。
楊語佳拍案而起。
“這叫沒必要?”
“你都和他約會兩次了!還沒必要?”
嗓門一聲比一聲大,聽得南蕊直接起身去拉她坐下。
南蕊急死了。
不是約會!
哪裡是約會了!!!!
兩人僵持不下。
誰也沒注意到門被推開了一道小縫隙。
紀衡擡腿卡在門邊,碎了。
約會……
姐姐和别人約會了……
鈴铛注意到了門邊的動靜,起身跑了過去,去蹭他的鞋尖。
“喵~”
短短的一聲,将所有人的視線都拉到了它身上。
南蕊和楊語佳同時回頭。
看到了紀衡。
南蕊心裡咯噔一聲。
他什麼時候來的,不會全聽見了吧!!!!
紀衡擡頭,朝她們扯出一個笑。
實際心已經涼透了。
比南極洲還涼。
他進門。
南蕊示意他坐,然後打量着他的神情。
感覺他的眼角有些紅紅的。
楊語佳早就坐下了。
朝他點頭打招呼,一邊打量着他。
試探着問:“你剛剛有聽見什麼嗎?”
紀衡連忙低頭,去抱地上的鈴铛。
南蕊的心一下懸了起來。
可比鬧誤會了。
紀衡垂眸逗着鈴铛,故作輕松道:“沒有啊?你們在聊什麼好玩的嗎?”
楊語佳松了一口氣。
“哈哈哈哈,沒什麼,閑聊而已。”
南蕊悄悄的吐出一口氣。
還好,還好……
在紀衡眼中,這就是遮掩。
他的心更碎了。
碎成了渣渣。
紀衡瘋狂的撸着手裡的貓,頭也不敢擡。
最後遮掩不住,吸了吸鼻子。
南蕊看了過去。
隻見他眼角比剛進門那會兒更紅了,像是要哭了。
【你怎麼了?】
紀衡餘光瞥見。
心裡酸死了。
但又不能不回答。
他把頭一扭,隻留給南蕊一個後腦勺。
“沒怎麼,進門的時候沙子進眼睛了。”
語氣悶悶的,不像不難受的樣子。
南蕊隻以為他包袱重,不想丢面子,不再追問。
紀衡還等着她關心兩句。
結果沒了下文。
他在心裡咆哮。
果然。
姐姐就是有了别人!!!!!
南蕊剛起身,準備去廚房給他倒杯水。
紀衡也起身了。
他把鈴铛放在吧台上,快速擡頭看了南蕊一眼,又撇開。
“車隊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推門出去了。
南蕊疑惑的看向楊語佳。
他這是怎麼了?
感覺怪怪的。
楊語佳喝着奶茶,聳了聳肩。
意思是你問我?
門外,紀衡悶頭戴着手套和頭盔。
長腿一跨,就上看了車。
油門一擰,車子猛地竄了出去。
楊語佳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騎賽車,一時有些驚訝。
“好快啊,看來真的很急呢。”
南蕊摸不着頭腦。
可能是吧。
楊語佳靈光乍現,像是抓包一樣說道:“原來你今天真的約了人啊!”
南蕊:……
【我真沒有!】
誰知道紀衡真的跑過來,逮着鈴铛就一頓薅。
質問那串亂碼是不是它發的?
對了。
而且還是忙裡偷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