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自然的花香夾雜着香水味。
很騷包。
紀衡出了車隊,又碰上了從外面談完商務回來的曹複。
“在車隊待了三天,終于待不住了?”曹複推了推眼鏡,調侃道。
紀衡戴上頭盔,朝他揮揮手,擰動油門就離開了。
曹複看着他遠處的背影,轉身嘀咕道:“看來賭局要早點開盤了,等他追上了,我就輸了。”
夏天的熱風從皮膚表面吹過。
熱浪像是漲潮的海水要将人淹沒。
就連吐出的空氣都是熱的。
紀衡穿過一個又一個街道,花店就在眼前。
中午和楊語佳一起吃了頓飯,下午南蕊一個人在店裡,接了一個外送的訂單。
本來已經做好了,南蕊準備出門,南恺過來了。
上次借着升學宴的由頭,那些賓客送了不少東西到南家。徐敏忙,這兩天才挑了一些出來讓南恺送過來。
南恺哪能讓南蕊送,放了東西就騎着小電驢出門送花了。
由此,方君不在店裡的事也被他知道了。
南恺表示以後每天都會到店裡來幫忙,直到方君從醫院回來。
南蕊再三表示不用。方君奶奶已經好了很多,不需要方君時時刻刻陪在身邊。大概一兩個星期就可以回花店了。
但南蕊攔不住他,答應了。
這會兒南恺應該在送訂單返程的路上了。
剛出門扔完垃圾,南蕊擡手遮着太陽,小跑着往店裡去。
剛踏上店門前的台階,耳熟的發動機轟鳴聲再次響起。
南蕊推門的手一頓,然後徑直拉開。
“姐姐。”
一如既往帶笑的聲音,裹挾着灼熱的暑氣,叫停了南蕊的腳步。
南蕊回頭。
紀衡立身站在車邊,笑得像烈陽。
店裡。
氣氛有些尴尬。
南蕊垂首站在吧台裡,整理着并不雜亂的桌邊。
紀衡坐在椅子上,沒了以前的待遇。
這次沒茶喝。
“店裡忙嗎?”他問。
南蕊搖頭。不忙。
氣氛再次安靜。
紀衡起身,拿過了買給鈴铛的小玩具。
“鈴铛,過來,看我給你買了什麼?”
南蕊擡眸掃了一眼,又裝作忙碌。
鈴铛原本在角落裡犯懶,聽見聲音,喵了一聲向紀衡跑了過去。
“有沒有想我?”紀衡摸着它日漸圓潤的小肚皮,笑道,“幾天沒見了。”
像是意有所指,但又沒證據。
南蕊悶頭使勁用抹布擦,快要把桌面給抛光了。
紀衡餘光瞥見了她微抿的唇,無聲的勾了勾唇。
又拿着玩具逗了它一會兒,就讓鈴铛自己去玩了。
紀衡起身,又坐回了椅子上。
南蕊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想不理他也難。
破罐子破摔似的,南蕊将抹布放到一邊,擡起頭。
恰好撞上了他笑眯眯的眼睛。
南蕊一愣,又想錯開。
紀衡連忙開口:“姐姐,你别不理我。”
像是搖尾巴乞求的小狗。
她的視線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半晌,還是垂下了。
【你又不買花,來花店幹什麼?】
手語打到一半,南蕊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昏了頭。
連忙找補:【不是要比賽了嗎?】
紀衡笑容沒斷過。
“姐姐知道我的比賽時間?”
朋友圈現成的,她知道沒什麼稀奇的。
南蕊避而不答。
紀衡也不在意。
“姐姐要去看我比賽嗎?”
想也不想,南蕊搖頭拒絕。
【不去。】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但心中那一點小小的期待還是落了空。
“好吧,”紀衡又問,“那姐姐還會看我比賽嗎?”
南蕊不過一擡頭,就看見了他飽含期待的眼睛。
【沒時間。】
有沒有時間紀衡能不知道嗎?
不過是兩人皆知的借口。
紀衡肉眼可見的失落。
“可是,姐姐上次還看過,前幾天還讓我比賽加油……現在連比賽都不願意看了。”
為什麼不看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南蕊也不好挑明。
不回答。
紀衡繼續賣慘:“我好傷心。”
南蕊:……
紀衡再接再厲:“這次我們隊長也參加,我壓力好大,害怕赢不了。”
南蕊:……
紀衡得寸進尺:“姐姐,要是赢不了,你會安慰我嗎?”
南蕊終于擡眸了,對于他無底線的示弱表示無語。
剛想回答他“不會”,花店的門被推開了。
“哪來的綠茶?”
譏諷中夾雜着嫌棄。
空氣一片死寂。
南蕊看向門口。
送完訂單的南恺回來了,此刻眉頭皺得能夠夾死蒼蠅,一臉防備又嫌棄的盯着紀衡。
紀衡的笑容已經有些僵硬了。
和南恺撞上視線的那一刻,内心隻有一個想法。
這人吃什麼長大的?
又高又結實,目測直逼一米九。和曹複打個來回應該不成問題。
還有……
什麼叫綠茶?!
南蕊看着劍拔弩張的兩人,連忙起身到了吧台外。
“姐,”南恺眼神沒有離開紀衡,“這人誰啊?”
一句姐,紀衡松了一口氣。
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絲看晚輩的包容和慈愛。
南恺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變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南蕊已經來到了兩人中間,舔了舔唇。
解釋道:【這是……朋友。】
還好,沒被納入顧客的行列。
紀衡眼神微動,從南蕊身上挪開視線,笑着起身,朝南恺伸出手:“你應該是南蕊的弟弟,南恺吧?你好,我叫紀衡。”
南恺忽視他的手,拒絕了他的套近乎。
将南蕊攔在身後。
他看出來了。
這人喜歡他姐。
“我管你是誰?”南恺冷哼一聲。
然後上下打量他一眼,冷冷的吐出兩個字:“綠箭。”
南蕊:……
這都哪學來的詞?
紀衡:……
嘶——冷靜!
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