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麥思索了一會兒,像是在腦子裡尋找合适的詞彙,半天才有些糾結道:“這話不好聽,但我真的覺得他有點像山裡的猛獸……就比如說……狼。”
“狼?”蘇麗珍有些訝異。
蘇小麥點頭:“對,就是狼。”
“都說百獸之王是老虎,但是過去經常上山的老獵戶最忌諱的卻是狼。因為狼無論是耐心、還是報複心,都是最厲害的。它們為了得到一份食物,可以忍饑耐渴,原地堅守一、兩天。”
“一旦發現獵物有可乘之機,狼就會一直一直跟着對方,直到把對方殺死為止。而且如果傷了它們的同伴,不管有心、還是無意,那都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我覺得沈先生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的,聰明、耐性好、手腕高,有氣勢,而且……”
她頓了頓,看向蘇麗珍,語氣有些微妙:“而且珍珍,我發現這個沈先生好像對你有些不同尋常。”
蘇麗珍心裡“咯噔”一聲,連小麥姐都看出來了,果然她之前不是多心,沈瑞的确對她有些過分關注。
心裡翻江倒海,但她面上卻不顯,“不會吧。小麥姐,像他這種天之驕子哪裡有閑心關注咱們這樣的普通人,而且我應該也沒做什麼得罪他的事。”
蘇小麥目光微閃,原本還想說什麼,但目光在蘇麗珍嬌嫩雪白的臉蛋上掃了掃,到底沒說出口,隻是笑着道:“你别亂想,倒也不一定是得罪。我覺得……也許沈先生是起了愛才之心,畢竟我們珍珍這麼聰明能幹,将來無論到哪裡都能成大器,說不定他就想提前招攬呢?”
因為内心糾結翻騰,所以蘇麗珍沒看出蘇小麥先前的欲言又止,隻聽得對方又慣常花式誇獎自己,下意識笑說了一句:“大概在小麥姐你心裡,我無論怎麼樣都厲害。”
“那種人物身邊肯定都是能人,哪裡需要跑來招攬我。”
姐妹倆正說着話,這時王樹就過來跟蘇麗珍彙報,大廳和後廚都已經收拾完了,下午随時能開門營業。
蘇麗珍忙叫大夥兒找地方好好歇一歇,又讓王樹把今天擺酒剩下的零食和水果分給大家。
蘇小麥在原地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心裡歎了口氣。
說起來,珍珍也有十七了。
這個年紀在農村的話,定親的也不在少數了。
更不用說珍珍發育的好,皮膚又白淨水靈,現在真就跟大姑娘一樣漂亮招眼。
隻是剛才珍珍沒想到,她也不能說。
其實被人關注,不代表是得罪了對方。
更多的,是出于喜歡啊。
自從正式認親後,蘇麗珍一家與蘇厚德父子越發親近起來。
一晃兒又是三天,轉眼就到了蘇振東該回程的日子。
因為孟知祥不肯回首都,蘇厚德實在放心不下,就打算再多留一段時間,先讓兒子和孫女回去。
蘇厚德原本也不放心芽芽,但是芽芽從小酷愛書法,為此他還托了沈瑞父親幫忙,讓芽芽有機會能跟一位赫赫有名的老教授學習書法。
芽芽有天分,又很用功,除了平時上學,閑暇時必定要去老師那裡報到,幾乎風雨無阻。
蘇厚德自然不想讓孫女耽誤學習,之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沒帶她過來。怕她爸照顧不好她,他還特地委托了相熟的鄰居幫忙照看。
雖然舍不得,可想到孩子過來這一趟,已經少說耽誤了十天時間,可不能再繼續耽誤了。
隻是他打算的挺好,沒想到芽芽一聽說爺爺要自己留下,不跟她一起回去,當即哭了起來。
這孩子哭也不像别的孩子那樣吵鬧嚎啕,她隻是緊緊抓着蘇厚德的衣襟,不停掉眼淚。
這樣無聲的哭泣,别說蘇厚德和蘇振東,就是蘇麗珍一家都心疼得不得了。
蘇厚德到底舍不得孫女這麼傷心,最終還是催着蘇振東往首都老教授那裡打了個電話,想再給芽芽請一段時間假。
電話接通後,老教授聽說了原委,倒也沒生氣,反而告訴蘇振東,他不介意芽芽又請長假,甚至覺得她暫時停課是件好事。
蘇振東這才知道,原來這半年時間,芽芽的學習狀态就很不好。尤其近一個月,她不但沒有任何進步,反而成績退步得厲害。老教授之前就想跟他們家長好好聊一聊,隻是顧慮到芽芽的狀況,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
老教授甚至在電話裡很嚴肅地告誡蘇振東,讓他們做家長的一定要多注意孩子的心情,有些情況不及時幹預,毀得可能是孩子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