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徽看着他,笑容更深:“嗯,我乖乖的。”
步樊的心軟得一塌糊塗,擡手摸了摸他的眉眼,看他唇角繼續上揚,是不同于侵略性的另一種柔美。
“希望我能出去吧。”步樊歎息道。
被alpha完全标記的步樊現在在4号艙就是我行我素的主,他吃過了早飯,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班,說走就走。
李季風一開始想攔着。
但步樊不給他臉:“組長,給你擦了那麼多次屁股,就算回宿舍躺個三天三天,都是我應得的”。
李季風被吓唬住了。
做夢,還想躺個三天三夜?
要是囚室裡的alpha找不到omega開始狂暴,他找誰說!?
“但你不管要幹什麼都得走流程吧,”李季風說,“起碼得寫個條子,有我的簽字,才能辦你想辦的事情。”
步樊不為所動:“真要走流程,你補一個簽名就行了,等我回來再說。”
他就這麼狂霸酷炫拽地走了,留下李季風這個傷患在風中淩亂。
“哎——!!”李季風高聲喊,也沒把人喊回來。
高樓辦公室,步樊坐在木沙發上。
上一次來這裡,還是新人報道的時候,距離今天為止過兩個月。
“你……”高樓發現他已經判若兩人,這孩子眼神雖然依舊清澈,但已經凝結成冰了,“這我可做不了主。”
步樊靠在沙發背,木頭有些硬冷,不舒服:“你們可以做主剝奪研究員的一切人權和尊嚴,但是不能做主研究員互相慰問健康。”
“這不能這麼算的,”高樓抓了自己一把又少又短的頭發,“你不能把出入研究所和……那件事混為一談。”
辦公室裡的氣氛凝固了,步樊站起來,也不急,淡淡地跟他唠:“這不叫混為一談,這叫優先級遞推。當基本底線都被觸犯的時候,就是默認底線以上無論有沒有發生,它的觸犯都将成立。”
他看着高樓無地自容的樣子,心如止水:“你能給李季風批準使用omega同事降低實驗體alpha狂暴風險的指令,就能批準我出去慰問姜老。尤其,我就是那個被剝奪了一切的omega研究員。”
步樊走到辦公桌前,手指點在他的申請上:“所以,我有理由擔心姜老的安危,需要到他治療的醫院确認情況。”
高樓:“……”
他聽步樊道:“信息素所如今還能有太平的日子,是因為我看起來還算正常。
外面的同事們還不知道,3區已經有omega研究員被自己人送到了alpha實驗體的嘴裡。”
“你,想想你的父母。”高樓溫和地暗示。
步樊搖頭:“我不相信我的父母過得好,或許他們早已經死掉了。”
高樓:“怎麼會!?”
步樊笑着:“怎麼不會,我覺得你們什麼都會做。”
高樓:“……”
誰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步樊目前的行為判斷,他還是可以安撫的,既然還可以安撫,以後就能争取為自己人。
就4号艙三個研究員的簡曆來看,步樊的學術水平最高,學曆也沒有一點水分,加弋知名學府在讀,隻是因為戰争差了一個畢業證而已。
姜苦已經患有心梗,他需要年輕健康的人才。
高樓糾結片刻,于是點了頭:“我可以批準你,但不會讓你單獨行動,這也是國家對你的保護。”
步樊現在隻聽結果,不聽修飾:“那就簽字吧,主任。”
高樓給他簽了字:“按照流程,你還需要補一個條子,讓你的組長簽字。”
守在值班室的李季風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覺得把步樊往囚室裡推這個決定,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4号艙alpha剛完成徹底标記,接下來的一個多月,信息素數據都不具備參考價值。
現在上頭就是有任務,也不讓他們做了。
做不了任務,怎麼攢功勞,沒有功勞,怎麼往上爬?!
曲番說:“誰能想到他這麼放蕩!看到個帥的就走不動道了,也不想想,那裡頭關着的是個什麼髒東西。”
李季風去找高樓:“姐夫,就任他騎在我們頭上拉屎嗎?”
“胡鬧!”高樓猛一拍桌子,“你當這裡是哪裡?如果不是你直接用濃縮劑注射腺體,0304根本不會發展到狂暴的地步,後面的一系列都不會發生了。”
李季風:“可是……”
高樓大喝一聲:“沒有可是!你小子最好給我安分點,以前4号艙是我最省心的,你一來就就給我接二連三送出去那麼多個把柄。我知道你有野心,但是你也要掂量自己的斤量。送你到4号艙,不是讓你去攢什麼功勞的,你老老實實混就完了。”
“……”李季風看别處去,敢怒不敢言。
高樓就回到辦公桌上,抱着茶杯喝茶:“那個0304是S級alpha,上面隻需要他的數據做一個極限參考,A級才是最有價值的。别把姜苦的數據不當回事,你當姜苦頭上那頂泰鬥的帽子是胡亂戴上去的嗎?”
“混着就能立大功,多少人傾家蕩産走關系都進不來的地方,你别揀了芝麻丢了西瓜。”高樓擺擺手,“出去吧,以後收斂點。”
李季風不甘心:“那個步樊……”
高樓:“本來是可以把他調走的,你看看你幹的事。現在他已經和4号艙綁一塊兒了,你不喜歡,也得受着。以後你們井水不範河水,知道嗎?”
他白了這個不成器的妻弟一眼:“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小心他把0304引爆,到時候我怕連你的骨灰都找不見。”
“他有什麼好急的?”李季風眼中滿是不屑,“我看他也是喜歡得不得了!要不怎麼能跟個沒事人一樣,還天天往囚室裡鑽,你不知道,那兩個人黏糊得很呢……囚犯不像囚犯,研究員不像研究員,不倫不類的,真是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