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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鐵麒衛尊禦程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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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顆珠沫由于慣性,從空中飛濺到了數尺開外摔落成渣,似風滾草般裹滿了碎屑。

查理斯拍去手上的灰恨恨罵着。

“我們都被這小子騙了,明明背景硬氣卻裝得跟個菜鳥一樣,還把他爸給驚動了……”

“老大,那現在怎麼辦?程蔓已經和他爸聯手了,這倆在各自的領域裡都是能翻天的人物……”

“他的手機已經有人通過後台反解鎖了,說明對方已經開始防禦。我們必須得立馬撤!”

這個節骨眼上,查理斯的手機居然又響了。

隻是相比幾個小時前,聽起來更像是午夜兇鈴。

号碼是陌生的,傳來的聲音卻熟悉得冰冷。

“我就是孔令麒的父親,不管他再怎麼不承認,事實就是事實。”

“奉勸你一句,趕緊把他送出來,并且之後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有關孔令麒的負面,也不希望任何人用資本的手段在背後給他捅刀子。”

“否則,後果自負!”

向來不可一世的查理斯也坐不住了,試探了一下地上獵物的鼻息,匆匆帶着手下溜出了現場。

這夥惡徒還是在孔慶杉子公司和警方的大數據中暴露了行蹤悉數落網,同時通過手機和手環的定位,終于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孔令麒。

跟着消防隊破門而入的程蔓,看見丢棄在黑暗裡那個血迹斑斑的身影幾近崩潰。

由于手铐鑰匙無法尋覓,隻能用鉗子剪開,束縛變形的手腕在她不斷要求輕點的叮囑聲中重獲了自由。

遍體鱗傷的身體能洗去層層疊疊的污垢,卻掩蓋不住觸目驚心的掌印,與紮染不一的淤青。

病情診斷書上比資料數據隻多不少的各項體檢指标,化成了寥寥數語的結果。

“……

全身表面軟組織挫傷

腹部閉合性損傷

左腎挫傷

建議住院治療……”

七天過去了。

身上的青腫有所減退,失血缺水的臉色總算在退燒後恢複了一些正常。

但是和傷痕交織的軀體相比,依然是界限分明的落差畫卷。

守了他熬過幾十個小時危險期的程蔓也憔悴了許多,可她不敢再讓他脫離自己的視線半秒。

前後不過一朝一夕的相距,離開時還是活力溢表的運動王子,再見面已是倒在鬼門關外的喪魂殘骨。

世事難料,也許哪天的一個轉身,一個回眸,就是彼此永别的時刻。

前三天裡,她為他清理過鼻腔堵塞的血塊、頭暈耳鳴的嘔吐物、淤青敷藥滲出的冷汗,還有噩夢刺激開閘的熱淚。

每一次觸碰都如履薄冰,生怕他飽經蹂躏的身體再添新傷。

在旁邊看着護士調整床的方向給他翻身,她的心都時刻懸在嗓子眼裡不敢放下。

替他擦拭藥水滋潤頭頂被扯脫結痂的皮膚,他不時的輕顫和淌濕的眼角,活像一隻在施虐中無聲自憐的小狗。

半夢半醒的他,經常含糊不清地喊着要喝水,然而病情的限制隻允許飲下定量,念念不忘的部分,僅能靠勺子舀取塗在唇上稍作安慰。

導尿管打開再關閉的時段,昏迷中的他忍着腰間反複痙攣的劇痛艱難排毒,咬緊牙關不肯多哭一句。

零散滴落的朵朵血花色澤看似很淺,更像是一粒粒冰雹砸在她頭頂,又在眼窩融化成了刺骨的河川。

好幾次她想給他一個貼心的擁抱,或是陪伴的牽手,卻始終在看到他支離破碎的軀殼又止步不前。

她工作這麼多年來,從沒有因為遭遇的種種困難掉過淚,甚至對生育和離婚這兩個堪稱自己記憶中最難受的身心重創也能坦然處之。

但現在,她甯可相信他正在經曆的,才是人間煉獄級别的酷刑。

查理斯肮髒的魔爪,想方設法加速毀滅着他苦心鎮守的圓明園,從内到外瘋狂吞噬牆柱,妄圖扭曲精神。

記錄屈辱的殘垣斷壁無言伫立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歲月裡,靜候着正義的号角響徹雲霄。

床下尿袋的含血量,總算有了肉眼可見的減少趨勢,桌上的心電圖顯示屏和血壓計也逐漸有了正常的峰谷。

他的手機裡所有軟硬件和數據信息都做了特殊加密,包括程蔓和田爽的。

小家庭成員的外出學習工作也按下了暫停鍵,改成了線上辦公和網課模式。

查理斯和相關涉案人員均被拘捕,網上對倆人的惡意渲染影響,也在大衆茶餘飯後的快餐文化中降低了居高不下的熱度。

孔令麒醒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向程蔓索抱。

“可你身上那麼多傷……”

話雖如此,她還是隔着被子,俯身把這個脆弱的瓷娃娃攬到了肩頭。

他的淚流進了她幾天疏于打理的長發,喉中的啜泣聲聲撩動着她酸楚的心。

指頭自後腦輕撫過頸,他下意識還是稍微躲了一下。

“還疼嗎?”

“沒事,我皮厚……帶刺的玫瑰和有毒的郁金香,我都要保護……”

破防的她也不禁潸然淚下。

“這次是我工作大意連累了你,可以怪我,我都接受……”

“姐,你能再叫我一次小東西嗎?”

“小東西……”

“再叫一次?”

“小東西,是姐錯了,你……”

他的手悄悄擡起蓋住了她的嘴。

“有你這句小東西,我這幾天的苦就沒有白吃……”

“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才有資格叫我小東西,誰也不允許搶走特權……”

她默默點點頭,剛想扶他躺回,他卻再次摟緊了她的胳膊。

她調整了一下姿勢,托着他側卧在床邊,小心護住他無力的腰。

“為什麼不肯承認你的身份啊?當時情況那麼危險,至少先把命保住不是……”

“那樣的話,我賽車PK赢的意義就沒了……”

“我要靠自己獲得尊嚴,而不是用做誰的兒子來換取苟活……”

“可是和查理斯這種不講信用的人,靠公平競争就不可能赢的。”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真的撐不到最後呢?”

“沒關系,我幫你拖着他,就可以為你争取多一點時間去戰鬥……這個人說話太難聽,不能影響到你的狀态……”

這個傻乎乎的小東西,一直在用自己世界觀裡最笨的方法為她遮風擋雨,她忍不住把他往懷裡又貼近了一些。

“他都說什麼了?能告訴我嗎?”

“他說我是小屁孩,以為我就是個沒本事靠色相入眼的窩囊廢……”

“我是沒多大能耐,至少小時候的打沒白挨,賽車沒白開……跟頭摔慣了,多打一頓也沒什麼。”

“你是沒看見他們被我挑戰成功時那從天堂掉到地獄的表情切換,簡直不要太爽……”

他得意地笑着沉浸在炫耀中,還嗆起了幾聲咳嗽,她趕緊給他順着後背和胸口。

“他一直問我是不是孔慶杉的兒子,我說不是,再問一百遍也不是……那我到底是誰呢……”

他仰起臉蹭蹭她的耳朵。

“姐,你說呢?”

她低頭盯着他小眼睛裡盛滿期待的光芒,摸了摸浮起紅暈的臉頰。

“你是上海遊戲廳最高記錄七年保持者、優秀退役賽車手、多比科技軟件公司創始人兼CEO、啟航風投高管程蔓未婚夫與良師益友,那個屢戰屢敗又屢敗屢戰的孔令麒!”

他自豪又感動地笑了,把噙着熱淚的雙眼埋進了她的心口。

“我的标簽隻有我能貼,我的簡曆全部由我寫。因為我命由我不由天!”

“姐,還有一件事,我得向你坦白……”

“怎麼了?”

“那天晚上,他們想用仙人跳逼我留下更多證據,我拒絕了。但當時我力氣不夠,還是讓那個女生碰了一下嘴……”

“别的我除了上藥什麼都沒做,褲子都沒脫……”

“我相信你,情況特殊可以原諒……”

“姐,你如果嫌棄我也可以說的……”

唇上的溫暖再度輻射開來,隻不過比起當時反感的陌生香味,沁入心脾的郁金氣息,已經悄然依附在了肺裡的角角落落。

閉目接受的他,在她臂彎的緩緩降落中躺回枕上,靜靜吸吮着與那瓶礦泉水遠不是同一種奢望的甘甜雨露。

腮幫到耳垂遭遇重擊的鈍痛,在她柔軟的掌中随風化去。

平整散亂的軟發,為擔憂不安的靈魂修葺了遮蔽雷電的屋頂。

傷痕交錯的心房不用在無情的拳打腳踢中瑟瑟發抖,兩隻左手緊握彼此脈搏互訴衷腸。

吻了很久的她逐漸懸停在了上方,撲簌的淚滴落入他睫毛,共同蜿蜒彙成有别于那日浸泡口鼻的清澈熱湯。

“不會嫌棄你的,你是我認定最勇往直前的刺頭小東西……”

小心撫着還在喘息中輕顫的側腰,溫暖的手心柔和貼于尚未成形但已消腫的腹肌。

“隻是以後,真的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和心靈,别再為我直接去抵擋那些殘酷的攻擊了……”

“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很多,但是你隻有一個……”

“這輩子再失去,我會抱憾終身……”

開庭那天,作為原告的孔令麒完成了自己的闡述後,聽到發言的程蔓向查理斯一字一句複述着自己的真實身份,擲地有聲的話語讓他再次朝她豎起了大拇指,并給對面神情複雜的被告席甩去了一個不屑又傲嬌的表情包。

由于傷勢未愈,黃毛推着他的輪椅,提前轉移到了休息室等候。

閉庭後,帶着文件夾回來的程蔓,看見孔令麒縮在椅中打瞌睡,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

過了一會她正想去倒杯水,突然一個黑影湊到了跟前。

擡頭望去,他手裡捂着一杯還冒着熱氣的咖啡,從大衣裡小心翼翼地遞了出來。

“姐,辛苦了……這是特地給你買的,保持到了你習慣喝的那個溫度,快嘗嘗……”

接過還留着他體溫的杯子,她忍不住彎下腰,把他已經恢複大半的白皙面孔貼在腹部輕柔地摩挲。

推着他出門到走廊時,恰好碰上剛剛從庭審現場出來的孔慶杉。

此時面對父親的孔令麒,不能說是面無表情,但也沒有過多情緒。

“官司打完了,挺順利的,你們回去休息吧。”

程蔓點點頭,欲言又止的孔令麒,撥弄幾下手指也開了口。

“謝謝……”

“不客氣。”

“是謝謝你幫程蔓度過了這個難關。”

“我知道。”

他拉了拉程蔓的衣袖。

“我們走吧。”

向孔慶杉告别示意後,她掉轉靠在椅背上合眼打盹的他緩緩離開了。

目送着倆人拐過走廊的背影,孔慶杉和助理都頗有無奈。

“小麒還是沒有接受……”

“随他吧。隻要他們倆今後能安安心心過日子,各自事業上多長點心眼,我就用不着插手那麼多了……”

來到路邊久等的車旁,停好輪椅的程蔓正準備提醒孔令麒即将轉移,他卻搶先輕輕喚了一聲。

制止了向前幫忙的護工,她蹲在他耳邊小心問道: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沒辦嗎?”

他略偏過臉來,毛線帽下的小眼神中透着幾分惆怅。

“姐,這還是我第一次在法庭上看到我爸……”

“所以呢?”

他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長歎了一口氣。

“你說要是二十年前,我和他就在這裡及時展開彼此家庭利益的争奪戰,今天的故事又會是怎樣的劇情呢?”

她一時凝噎,不知道如何回答,理着他帽檐下的碎發細語勸慰。

“過去的一切既已注定,就暫且不提了吧……”

“你們之間的這段關系将來修複與否,留給你自己慢慢選擇,好嗎?”

他默默颔首,握住了她捧着自己擱在椅邊上指節的手掌。

躺在擔架床上被緩緩擡進車尾的他,不禁又一次轉過了頭,望着莊嚴的法院門口感慨萬千。

盡管藏在胸口多年的那枚銅鑰匙已經交付,但心中緊鎖的門後,他依稀還能聞到母親端上飯桌的糖醋排骨香味。

“媽,這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方式抗争暴力獲得了真正的勝利。你看到了嗎?”

酸軟的腰腿逐漸舒展放松,充滿倦意的眼皮下,一道流星悄然滑落,隐沒在了程蔓溫柔蓋在脖子後的絨毯深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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