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雪掃視一眼黑壓壓的魔修,擡起手捏碎了一張‘狐假虎威’卡。
下一瞬,令人膽顫的威壓如奔騰洪水般傾瀉而出,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嘈亂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本尊久不出山,竟不知問玄宗如今敗壞至此,這麼多人圍攻本尊徒弟一個。”
清冷的聲音随着狂潮般的威壓,瞬間席卷天上地下。
“大師兄!”宗政姝也跟了來,剛一出傳送法陣,就朝地上躺着的血人跑過去。
聞千合被這焦灼的聲音喚回幾分神識,視線緩緩聚焦,最先看見的卻是另一個身影。
……師尊?她怎會下山?
難道是來救他……?
聞千合不自覺地動了動身子,想要站起身,下一刻卻劇烈地咳了起來,唇邊霎時鮮紅一片。
“大師兄,你怎麼傷這麼重……”
宗政姝急得眼圈都紅了,看着聞千合身上近乎橫貫前胸的劍傷、和數處灼傷,聲音都顫抖起來。她慌忙地翻出一個瓷瓶,倒出丹藥遞給聞千合。
“咳咳……沒用的。”聞千合用手背推開了宗政姝的手,聲音虛弱:“這不是簡單的傷,就不必浪費丹藥了。”
“那你也不能……”
聞千合打斷她:“師尊她,怎麼來了?”
宗政姝一愣,随即緩緩錯開視線道:“師尊說,魔修重傷她的弟子,她要來讨個說法。”
“這樣啊。”
聞千合輕輕一笑,似是感覺不到疼似的,視線移開,落在不遠處染血的碎石上。
蘇時雪無暇查看聞千合的傷勢。
她微微仰着頭,凝視着懸停在空中的三個黑影。
三個黑影一個隻身淩空,一個腳踏飛劍,一個乘着白虎坐騎。
問玄宗的三位長老、數萬魔修的領頭人。
“哈哈哈,蘇掌門,好久不見,你還是如此年輕貌美啊。”
身騎白虎的杜夜容大笑,言語中滿是不屑。
腳踏飛劍的喬宴也跟着笑起來:“蘇掌門還想護着自己的徒弟?也不看看如今,你還有沒有那個本事!”
嚣張的聲音響徹天地,方才被蘇時雪鎮住的魔修再次喧鬧起來。
“我第一次見雲清宗的掌門,竟然如此年輕?”
“看着不像有什麼本事,不會是雲清宗已經落魄到選不出其他人來當掌門的地步了吧?”
“可我怎麼聽說,此女修為已至大乘巅峰?”
“以訛傳訛呗!宗主不是說……咱們這麼多人,對付一個女的,綽綽有餘。”
毫不收斂的議論聲從四面八方響起,紛雜地落入蘇時雪的耳中。
蘇時雪不以為意,緩緩掃視四周。
有些事,原身這個雲清宗掌門或許不知道,但身為作者的她了解得一清二楚。
問玄宗雖然宗門龐大、弟子衆多,但能者無幾,最強的也夠不到化神期,與原身巅峰狀态差了三個層級,根本無以為懼。
她需要解決的,隻有在半空中居高臨下的三位長老。
而眼前三人中,騎虎的杜夜容修為一般,止步合體期多年未進分毫;乘劍的喬宴比他強一點,但也隻是合體期巅峰,還未摸到大乘期的門檻。
唯有手無一物、隻身淩空的問玄宗大長老洛擎蒼,對她來說有些難度。此人修為與她不相上下,恐怕不能輕松擊退。
蘇時雪微微皺起眉。目前,她隻有2張‘靈光一閃’卡,和1張‘頂峰重現’卡。
時間不多,她必須好好把握。如若不然,卡片用完後,她便如砧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而且,聽喬宴話中之意,她身中奇毒、修為被封的事,怕是已經傳到問玄宗了,他們才敢如此猖狂地上門挑釁。
見她久久不言,隻身淩空的洛擎蒼微微擡手,鋪天蓋地的紛亂議論聲便瞬間止住。
“蘇掌門,好久不見。”
洛擎蒼衰老沙啞的聲音響起,如同鏽鐵劃過毛玻璃,難聽又詭異。
蘇時雪冷冷凝視着他,不接話。
“蘇掌門如今情況之棘手,你我都心知肚明,還是不要負隅頑抗了。”
洛擎蒼虛僞地笑了笑,垂眸感受了下,又道:“雖然不知你用了什麼密法,仍能釋放巅峰期的威壓,但大家都知道……”
“知道什麼?”
蘇時雪打斷他的話,反問道:“本尊如今的情況如何棘手,不如洛長老說給本尊聽聽?”
洛擎蒼又一笑,笑聲中多了幾分輕蔑:
“定要老夫公之于衆麼?蘇掌門如今身中奇毒,修為被封,連個廢人都不如,可不是情況棘手麼?”
嘩——如同巨石入水,一句驚起千層浪。
問玄宗的三長老自然知曉這一消息,前來的弟子中有一部分也知曉。但更多魔修是跟着來湊熱鬧的,先前并不明白情況。
本就因為雲清宗掌門如此年輕而士氣大盛的問玄宗魔修們,得知這冷豔掌門如今已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更是一個個雙眼放光!
“那我們除掉這個女的不是易如反掌?”
“哈哈哈哈,什麼易如反掌,師兄你吹口氣,都能把她掀翻了!”
“掌門都成廢人了,看來雲清宗今日就要覆滅了!”
“據說雲清宗藏寶無數……”
喧嚣的議論聲越來越響,每一個問玄宗魔修臉上都洋溢着躍躍欲試的激動神情。
“師尊!”
謝鴻影快步走到蘇時雪身旁,精緻的眉峰緊繃,壓低嗓門問道:“他們說的,是否……”
蘇時雪側過臉,冷冷掃了他一眼,後者立馬噤聲。
她又掃過不遠處的宗政姝和聞千合,兩人都是一臉詫異,看不出什麼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