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劉波是被劉靜的大嗓門吵醒的。
今天手機的鬧鐘沒有響,劉召不用去上學,父子倆人就都窩在被窩裡睡到了日上三竿,一同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周六早晨。
但是這份美好的享受在九點鐘的時候嘎然而止了。
蒙頭的薄被被人猝不及防的一把掀開,刺眼的陽光就那麼大咧咧的照在了眼皮上。
劉波恍惚了一下,眼睛才遲鈍的睜開。
不等劉波抱怨,睡他旁邊的劉召已經先一步嘟囔起來。
“啊啊啊~小姑你好煩,還我被子!!!”
迎頭而下,蓋在劉召臉上的不是軟乎乎的被子,而是一個“堅硬”的大逼兜。
“劉召!”
随着這一聲冷喝,劉召的大腦瞬間清醒,一骨碌的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站在床上雙腿并直,并迅速回了一句。
“到!”
多麼铿锵有力的聲音。
随着少先隊标準的站姿挺立好,什麼瞌睡蟲全都跑的光光了。
劉靜在床邊晃了晃,對于劉召的反應很是滿意,點點頭,用祈使句的語氣說:“好了,洗漱去吧!”
如獲大赦,劉召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馬不停蹄的就開始往外蹿。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怪不得嫁不出去,簡直就是母老虎!
“站住!”
劉波剛在心裡罵完人,就被他口中的母老虎叫住了。心中慌的一筆,站在原地跟塊活化石差不多了。
隻見他左腳向前,彎腰駝背,動作猥瑣的像是一隻嗎喽。
大眼睛的嗎喽,黑水晶似的在眼眶裡瘋狂的亂竄,回頭就是一個“可愛暴擊”式的笑容,讨好的話語張嘴就來:“小姑,咋地啦,您還有何吩咐?”
小姑沒什麼吩咐,小姑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說說:“桌子上有給你帶的早飯,記得吃完。”
劉召很是識時務的賠笑:“好嘞好嘞,謝謝小姑。保證完成任務。”
能不是完成任務嗎,那分量,撐不死他也要噎死他。
劉召郁悶的想。
看了一眼八仙桌上放着的大包子,劉召愁的胃口都沒有了。
一想到等下母老虎看見他還沒吃完早餐,闆着臉吓人的樣子,劉召就更愁了。
劉波坐在床上,靠在床頭櫃上醒腦子。一直就保持着看着他三姐劉靜和兒子劉召的互動。
他三姐雖然名字叫劉靜,可性子是一點也不靜。
性子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一點就炸,很潑辣的那種,這也導緻她今年都三十好幾了還沒嫁出去。
職業還是一名“武力值”杠杠的體育老師,在城裡的學校帶初中生上體育課。
發育期的初中生都開始有了自己的思想,平時的時候就比較難管。
再加上劉靜本身就是火爆性子,也導緻她面對小孩子的時候總喜歡闆着一張面孔。
因為她覺得這樣比較有“信服力”。
劉靜是習慣成自然,可苦了正是小學生的劉召。
這個年紀的小學生本就對老師感到一定的“敬畏”,再加上被劉靜常用在學校裡對待學生的那一套方法管自家小孩。
不喜歡笑就算了,還時常動不動就叫劉召站好,教育他坐有坐像的,弄得劉召真的是見到這個小姑就怕。
怕被唠叨。
直到劉召出了他的房間,劉波的腦子好似才醒了一樣,睜着一雙茫然的眼睛,看着自家臉色不是很好的三姐,問。
“姐,你怎麼來了?”
他們兩個,一個在郊區,一個在市區,離得其實也不算遠,大約半個小時的車程。
不過劉靜不會開車,一般都是劉波周末的時候,帶着劉召一起去劉靜的出租屋蹭飯吃。
所以劉靜不打招呼的突然出現在他的家裡,劉波其實還挺意外的。
于是後面又迷迷糊糊的追問了一句:“你怎麼來的?”
劉靜:……
聽見劉波說這話,劉靜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昨天晚上劉召給她打了電話後,她在家裡急的嘴角都冒泡了。
要不是劉召再三向她肯定劉波的狀态還在“可控”範圍内,她昨天晚上就該“殺”過來了。
她着急上火了一晚上,一大早上又是趕公交,又是“跑馬拉松”的趕到劉波住的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結果倒好,這家夥還好意思問她怎麼來了。
可是劉波又有嚴重的抑郁症,不能刺激,就算是脾氣火爆的劉靜,這個時候也隻能壓着嘴角,忍着怒氣發問。
“你吃藥了嗎?”
劉波:……
劉波眼神猶疑,不敢正面直視劉靜的眼睛,恍恍惚惚的說:“吃了。”
劉靜冷笑:“停了幾天了?”
劉波:……
劉波更恍惚了,眼睛裡都帶上了一絲迷茫。
答:“每天都吃了啊!”
看着自家弟弟這副愣頭愣腦的模樣,劉靜簡直連翻白眼的力氣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