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劉波床頭的位置,直接問他:“我問你,貼這上面的紙呢?”
劉波的眼睛順着劉靜的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隻見牆壁上原先貼有劉靜“愛的叮囑”的紙條不見了。
發暗的膩子粉牆壁上,現下隻留有了一層固體膠風幹後的褐色痕迹。
看着牆壁上的那塊污濁,劉波也是下意識的睜大了一下眼睛。
随機,他又連忙轉頭,面向劉靜,豎起三根手指發誓:“唉,姐,你相信我這真不是我揭掉的。”
劉靜“愛的叮囑”,上面其實也沒寫啥,就是用醒目的紅色油性筆,工工整整的排列了劉波一日三餐的吃藥時間。
紅色的大字下面還用黑色筆寫了小字,錯開時間寫了一份劉波周末懶床延後吃藥的“容錯”時間。
這也保證了劉波每日窩在房間裡的時候,不至于忘記時間吃藥。
劉靜可懶得聽劉波狡辯,不留情面的追問:“不是你揭的,那紙呢?”
别說,劉波還真的絞盡腦汁的想了一下。
但很可惜的是,沒想起來!
事到如今,也顧得什麼父子情面了,劉波觀察着劉靜的表情,試圖拉劉召出來頂缸。
“可能……劉召揭的?”
躲在門邊吃包子的劉召:……
什麼就他揭的了??
那可是“皇榜”,就是再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觸碰一下的好不。
劉召恨恨的咬了一口手裡吃膩歪了的大包子:真想跳出去揭穿劉怼怼的“醜陋”面目!!!
可又不得不“顧忌”着劉波的“病情”,暗自吃下這個“明目張膽”扣在他腦袋上的啞巴虧。
就在劉召躲在門外哼哼唧唧,準備面對即将到來暴風雨的時候,正義使者替他出手了。
劉靜甩手抱胸,冷笑:“這話你自己信不?”
好吧,他也不怎麼相信,劉召那小崽子盯着他吃藥比他自己喝水還勤快。
又怎麼會故意跑過來撕他的時間表。
眼看着狡辯不下去了,劉波隻能很是不自信的硬着頭皮承認:“我又發病啦!”
他的抑郁症有定期的看醫生,病情控制的還算是穩定。隻要不受什麼太大的刺激,就不會發病。
像這種出現記憶短暫缺失的情況其實很少見,一般過幾天情緒穩定下來了記憶就會恢複。
所以這會兒,是不是發病了,就連劉波自己本人也不是很清楚。
不過好在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很快就适應了,自己又因為發病而上演“記憶消失術”的毛病。
顯然劉靜也習慣了劉波發病後的後遺症,看他腦子還是迷迷糊糊的,知道現在就是問也問不出什麼,幹脆也懶得問劉波又受了什麼刺激,直接說。
“不然你覺得我這麼大老遠的跑過來做什麼?”
說這話時,劉靜的目光在房間裡巡迅,親眼見到劉波的情況還算穩定,她也就放心下來了。
劉波不愛讓她來他住的地方。
因為劉靜每次隻要一見到劉波滿屋子亂糟糟的,總是會忍不住抱怨劉波的邋遢行為,全然忘記了他還是一個“吃藥”的病人。
劉靜這種控制不住自己嘴巴的行為,總是會直接的影響劉波的情緒,導緻劉波的病情變得嚴重。
為了不再刺激到劉波,劉靜也隻能忍住源頭,不再時常往劉波這裡跑,而是換劉波往他那裡去。
總歸是每個星期都能見面的,隻要人沒事她也就放心了。
衛生不衛生什麼的,哪裡有劉波自己開心重要。
因此劉靜也不再勉強劉波“愛幹淨”一些了,就随他開心。
上次她來劉波這裡還是半年前,沒想到半年不見,劉波倒是把房間收拾的挺幹淨利落的。
果然,人還是不能逼的太緊。你看,放手讓他自己過日子了,反倒是變得“心靈手巧”起來,會照顧好自己了。
劉靜很是安慰的想着。
全然不知道自己弟弟的家裡之所以會變得這麼幹淨,全然是因為家裡多了一位“田螺姑娘”的功勞。
而此時,心靈手巧的田螺姑娘正對着病房門“望眼欲穿”。
“行,幹的還不錯!”
劉靜拉開衣櫃的門,看着裡面碼的整整齊齊的衣服,不是做表面功夫,她便表揚道。
劉波對于劉靜的表揚,表情是有一點呆的。
因為他還沒弄清劉靜的表揚點在哪。
要知道,他三姐可不隻是性情火爆,大大咧咧的同時又有非常恐怖的強迫症。
至于強迫症的點在哪裡,劉波就不曉得了。
反正隻要是劉靜看不順眼的地方,總要嘴巴上說個不停的。
說就算了,還要連指帶畫的,非要你按照她說的方式照做才行。
對此,劉波也很無奈,攤上這樣一位強勢的姐姐,隻能把劉靜的這些“毛病”歸結為“職業病”。
擁有“職業病”的劉靜不知道又看到了什麼讓她看不順眼的事情,劉波聽見她“咦”了一聲後,身上的雞皮疙瘩立馬就立了起來。
不過等看清劉靜的動作後,劉波又放松了神經。
隻見劉靜手裡拿着的是一件從衣櫃中取出的還沒摘吊牌的衛衣。
“怎麼想起來買這麼貴的衣服了?”
說着,劉靜又将手裡的衣服放在身前比劃了一下:“還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