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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include “111s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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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委大樓門口圍着一圈白色牌照的警車時,不少公職人員就已經明白接下要會發生什麼了。不同于剛剛走進體制不久的小年輕們的緊張,有些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都已經學會淡定地在旁邊吃瓜了。

“又是反腐行動嗎,這次都深入中央了啊,會是誰?”路人三三兩兩、議論紛紛。

“誰知道呢,誰都有可能呗。”

“小點兒聲音吧,再把你順便逮進去。”

“诶诶出來了出來了,我靠,是我們部的韓部長。”

韓又軍走出大樓的時候,周圍叽叽喳喳的讨論聲戛然而止,有幾隻喜鵲正巧飛落在附近的樹梢上,嘶啞的叫聲引去韓又軍的注意。他駐足轉過頭看向那棵樹,發現前兩天還是綠中帶粉的海棠,如今已經徹底沒了花瓣。“春天都過去了啊。”韓又軍感慨了一聲。

他身後的警察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吧。”

為了給這位部長留點兒體面,紀檢委和監察委特意囑咐執法人員不要粗暴,盡量也不要給上手铐。從辦公室到警車這一路上,不少人聞訊趕來,但趕來的人不全是為了湊熱鬧。那些不是來湊熱鬧的人恐怕對今天這一幕早就心裡有數,看向韓又軍的時候,眼神裡沒有恨意也沒有敵意,不管他們曾經是敵是友,都在這一刻無法控制的共情起來。

韓又軍倒台了,下一個會是誰呢。

下一個說不定就是他們當中的某個人了,誰都逃不掉。

所以此刻幸災樂禍的人都是一生無法走到巅峰的普通人,而擁有成功的實力的上位者們反而沉默了。

“韓部長居然也貪?不敢相信啊,我聽說他可是出行能走路就不坐車的人。”

“就是啊,最近兩年好不容易在從海外回收中國古代文物這件事兒上有進展了,那都是韓部長的功勞,真的就好不容易才有了進展,這怎麼說反就給反下去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大學的時候還看見過人大的校長被反下去,我同學還看見過軍校的校長被反下去,靠,那架勢才叫厲害呢,來的都是武警的悍馬。哎喲我去,我大學的時候校長被反,上了班兒了領導被反,我是什麼貪官收割機嗎。”

“你可小聲點兒吧。唉之後會怎麼樣還不知道呢,下一個領導會是誰啊。”

“劉局吧應該,之前聽到類似的閑話。”

“哎喲喂,可真是風水輪流轉,當初劉局他爸就是文旅部的部長,後來被韓又軍搶走了位置,現在兒子又要把爸爸的寶座重新搶回來?搞笑呢嗎這不是,真是不給一般家庭的人一丁點兒機會。”

“嗐,哪個國家不是這樣兒啊,沒背景還當個屁的官兒。”

“再來一場三戰就好了,到時候跑到前線去苟活,活下來了階級就能升上去。”

“做夢去吧。”

議論聲再次起起伏伏,紀檢委的人不耐煩地轟人:“都沒正經工作幹了嗎,在這兒看什麼看。”

韓又軍聽到這聲呵斥的時候,平靜地對他周圍的警察說:“是該讓大家好好看看,要他們記住這個場景,說不定他們當中的誰今後也得走這麼一趟。”

“别說這種閑話,”警察面無表情地回了句,然後指向路邊的車,“自己進去吧。”

“诶。”車旁監察委的人突然朝警察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看一看右手邊。

警察一回頭,看到路邊的來者之後,伸手拉住正要上車的韓又軍。

不明所以的韓又軍擡起頭看了眼警察,發現對方似乎在給自己眼神暗示,于是就茫然地朝右側張望了一下,視線很快就鎖定了站在不遠處的韓建濤。

這是韓又軍完全沒有想到的,難道說風聲傳得就真有這麼快嗎,在逮捕行動剛一開始,韓建濤就收到了消息?難道說有内部的人提前告訴他了?或者是劉毅他告訴韓建濤的?韓又軍重新直起腰,看着幾米之外的兒子,本以為會心情複雜,但意外的是他好像不覺得有什麼難過或是羞辱。

其實一個多月前,韓又軍就預感到了自己恐怕正在被紀檢委和監察委聯合審查,剛開始他還有些慌張,雖說他受賄的總額根本達不到重刑的門檻,但還是讓人反複去确認了不會有明顯證據。他以為這隻是階段性的突擊檢查,沒想到檢查時間持續了一個禮拜,從明面改為暗地。他派人去調查到底是誰命令紀委來調查自己,查來查去,發現竟然有可能是侯慶。

察覺到這一點之後,韓又軍就已經明白自己兇多吉少了,但他不明白的是侯慶到底為什麼在閨女馬上要嫁給自己兒子的節骨眼突然開始調查自己。于是他也反向去調查了人家,查來查去,發現當初外交部與其他各國簽訂各項條約的時候,背後給那些修改條約内容的人撐腰的就是侯慶。

這件事在外交部就是公開的秘密,每個重要職位的人都心裡有數,但都默契的緘默不語。

畢竟侯慶從來沒有影響到國家的利益,隻是在維護國家面子的同時順便撈上一筆,而且和各國都有“交易”,資産都在各國外交官的幫助下被分到了海外。在國内,侯慶一清二白,但海外卻有着用不完的資産。

人人都知道,侯慶有個獨生女,這小姑娘從小到大沒有受到過束縛,不想學習就可以不努力,不想工作就可以随便幹,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也不需要洞察局勢的能力。恐怕海外的這筆巨款,就是侯慶留給女兒的人生保障。

這種聰明的做法想必已經讓很多人不爽很多年了,奈何沒有決定性的證據,所以即便很多人知道,但就是沒辦法給侯慶等等參與到擅自修改外交政策的人定罪。

韓又軍本以為自己的前任領導就已經是罪魁禍首,萬萬沒想到那才隻是冰山一角,所以侯慶會突然提起要讓寶貝閨女和韓建濤結婚,其實隻是為了把自己控制住嗎。那麼為什麼突然又要反悔了?是因為自己政績不行?因為自己在上次雪災國難當中沒有作為?

自己堂堂文旅部的部長,到底為什麼要在雪災救援行動上有所作為,這就不合理。

原因已經無所謂了,韓又軍在發現自己是正在被侯慶針對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侯慶去把劉毅當作突破口。畢竟侯慶不能無緣無故開始差外交方面的事宜,一般反腐也想不到這一招,但是隻要劉毅想要趁機把部長的權位拿回來,那大可直接到侯慶那邊告狀。

這一告狀,侯慶就有了正當的理由,調查也可以大張旗鼓了。

那怎麼行呢,韓又軍思來想去,決定去找劉毅的父親,也就是自己的前領導,好好談一談。

前領導就像是還不知道最近的動蕩一樣,吃飯的時候還跟韓又軍談笑風生,最後感慨:“我一把年紀,已經活夠了。小軍,我有的時候做夢啊,就會驚出一身冷汗,想着那些錢啊、那些藏品、那些文物,萬一有天被查到了,是不是就要株連九族了。現在雖然沒有株連九族這麼個懲罰措施,但我要是進去了,我兒子又能好過到哪兒去,我孫子呢,孫女兒呢,他們還這麼小,正是趾高氣昂的年紀,受到這樣的打擊,肯定會恨這個社會吧。

“小軍啊小軍,你說說,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多的錢,為什麼要面子,那重要嗎?你說我現在,糖尿病高血壓痛風的,一身毛病,每天小便不疼就謝天謝地,那些錢都沒法讓我過得舒坦一點兒。緊接着呀,這個身體又牽連着心情,就覺得這麼些來路不明的錢,是累贅。

“要是重來,要是真能重來,我可能還是會要那些錢,挺可笑的。重來多少遍我都還是會在那個時間點想要那筆錢,後來的事,當時根本不會考慮,你說是不是。

“你也是一樣,小軍,你夠狠,為了能爬得高一點兒,再高一點兒,要了多少普通人的命,踩下去多少沒有成績的長輩。等到了将來,你老了,你就會開始惦記着,萬一有一天、萬一有一天,到了那一天,你就會想,你兒子要怎麼辦,将來他有了孩子,你孫子輩兒要怎麼辦。他們要怎麼擡頭做人?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們總有一天都會等來同一個結局,要不就是死在監獄外面,要不就是死在裡面兒。臨死的時候,你想的東西,肯定就跟現在不一樣咯。所以還不如現在想想,現在想想呢。”

韓又軍明白這是前領導給自己的暗示,他明白對方已經和侯慶達成了某種協議,現在隻是在給自己打預防針。看來前領導這條路走不通,韓又軍隻能在劉毅身上想想辦法,不過一想到劉毅,他就會想到韓建濤。

“劉叔。”韓又軍舉起酒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們多年交情,所以我就特别地、特别給您講一個故事。”

前領導笑着說“你講你講”。

“從前有個年輕人,在工作蒸蒸日上的時候,跟妻子有了。那個年輕人啊,有個特别事兒逼的父親,那個糟老頭兒逼着年輕人的妻子去做血檢,看看孩子的性别,結果發現懷的是個女孩兒。年輕人不讨厭有個女兒,有個女兒挺好,誰不想要有個小棉襖。但年輕人的父親不喜歡,再加上那時計劃生育,一家一戶隻能有一個孩子。

“無論那個年輕人怎麼說,說什麼男女都一樣,将來一樣好,那個糟老頭就是不同意,每天打罵那個年輕人,說他沒出息,艹個女的都不能生兒子。打完了年輕人,他又要去打年輕人的老婆,每天變着花樣的讓她磕了碰了,想讓她流産。那個家眼看着就要散了,年輕人撐不住,質問妻子,是不是沒有兒子的話,我們就都活不下去了。

“然後那個年輕人的妻子就去做了人流,那小小的一坨,像海馬一樣的東西,曾經是年輕人的女兒。”韓又軍說着,擡起右手,做出向上托的姿勢。

前領導臉上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模樣:“小軍啊……”

韓又軍搖了搖頭,繼續講道:“年輕人當時覺得沒什麼,再要一個就好了,下一個争取是兒子。但就是這麼巧,他們嘗試了一年又一年,妻子的肚子再也沒動靜,就像是報應一樣。年輕人的父親,那個糟老頭兒又開始作妖,罵那個年輕人的妻子廢物,說她唯一的價值就是給這個家生兒子,就這麼一個任務,她都做不好。年輕人第一次想要動手打他的父親,也就是那個時候,第一次真的動手,也是那個時候。

“糟老頭子真的是老了,年輕人都沒怎麼使勁兒,那老頭兒就摔了,此後下床都費勁。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有眼,看到年輕人第一次反抗自己的父親,就許給年輕人一個兒子。年輕人以為自己終于度過了一劫,終于得到了那個沒出生的女兒的諒解,結果後來兒子長大,周圍的人都說他像年輕人的妻子,但跟年輕人沒有一點兒相像的地方。

“妻子每天都在年輕人耳邊說,你看兒子的耳朵多像你,你看兒子發脾氣的樣子多像你,但年輕人也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所以有一天,年輕人帶着兒子和妻子的頭發,偷偷到醫院裡。”

前領導的臉色從痛苦變成心疼。

韓又軍卻笑了:“好笑吧,年輕人把兒子捧在手心裡整整三年,然後發現自己疼愛的一直是别人的孩子。年輕人覺得這才是報應,但他覺得受報應不該隻有自己,他把這件事告訴了他那個卧病在床的父親,糟老頭兒一聽這事兒,直接氣死過去。年輕人被他爸控制了一生,等到那個老頭子死了,他反而無所适從,每天每天,把那股無名火撒在他妻子和那個莫名其妙的别人的兒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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