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的言辭,像是暗衛死士一類的。
隻是裴瓒想不出自己認識什麼人能有餘力培養死士,還願意把精心栽培的人拱手送給他。
裴瓒盯着十七堅毅的側臉,大有不答應就不起來的架勢。
他無端想起了仗着懷孕就上門逼婚的外室,隻不過今日的外室變成了死士,裴十七是無論如何也要入他的門。
裴瓒覺得頭疼:“你主人是誰?”
“盛陽候府世子。”
身為死士自然不能直呼主人的名諱,但是整個大周就隻有一位盛陽候府世子,不必提沈濯的姓名,裴瓒也知道他說的是誰。
沈濯居然會派死士來保護他?
一時之間,裴瓒都開始懷疑盛陽候府是不是還有别的什麼人來繼承,反正他覺得,他跟沈濯的關系還沒好到這份上。
會不會有假?
他盯着半跪在地上的裴十七,掃過金扳指,懷疑着對方的身份。
【姓名:裴十七】
【性别:男】
【年齡:14歲】
【身份:盛陽候府死士】
【武力:77智力:23氣質:25】
【體力:82心計:17聲望:6】
【評價:暫無】
十四歲,這身份……還真是準确無疑。
裴瓒望着周圍濃郁的瘴氣,身處危機四伏的觀雲山中,多一個人保護也是好的,他暫時放下心裡的成見,對裴十七說道:“你不必跟我一個姓,用你原來的姓氏就好。”
“不行,主人吩咐過了。”
吩咐過要聽他的話,但是要在不違背沈濯的命令為前提是吧!
“那你就這麼叫着吧。”裴瓒沒精力跟他計較,甩了甩手,“十七,方才那人是誰,你認識嗎?”
裴十七抿着嘴,猶豫片刻,像是在心裡為自己接下來的謊言忏悔:“不認識。”
“你絕對認識吧?”
這些小表情騙不過裴瓒的眼睛。
裴十七猶豫得更久:“不認識。”
“好好好……”
說什麼聽他的話,都是騙人的!
裴十七不願暴露那人的身份,裴瓒就做個懂事的新主人,不再問下去。
總得來說,危機解除。
甚至本就沒有危機,所謂的危機本身就是一場烏龍,所有的驚懼也都不過是裴瓒在陌生又陰森的環境下臆想出來的。
當務之急,還是要跟其他人彙合,然後前往觀雲山瘴氣中心的裂谷。
裴瓒瞧了瞧周圍的環境,因為太陽落山的緣故,原本就昏暗的樹林中徹底沒了光線,站在原地隻能看清周圍一兩米,再遠些便是模糊一片,想要在這種環境裡找到原來的路,無異于登天。
更别提周圍的樹叢都是大同小異,沒什麼區别。
“這樣吧,你帶我進入幽明府。”
“十七聽命。”
話音剛落,不等裴瓒反應過來,裴十七飛速地從地上蹿起來,摟住裴瓒的腰部,把他像小孩一樣夾住,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快到隻餘殘影。
怎麼想怎麼都不對吧!
他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被一個十四歲的小孩夾着走?
他也是要臉的好嗎!
裴瓒雙手雙腳離地,安全感全無,他不顧一切地撲騰着,但裴十七依舊牢牢地抓着他在樹林中迅速穿行。
甚至他一張嘴,呼嘯的風灌滿了口腔。
說不出話也就罷了,“啪”得一聲半條樹枝抽在臉上,抽得他嘴角泛紅,臉側更是留下一條分外明顯的抽痕。
被抽了一枝條,裴瓒老實了。
跟屍體一樣被裴十七這個怪力少年夾在腋下,顧不得面子不面子的問題,他隻知道捂着臉,防止再度被抽。
但這個臭小子就跟故意似的,偏偏喜歡在樹叢裡蹿,速度還始終保持得飛快,一條接一條的樹枝抽打着無辜的裴瓒。
到最後停下來的時候,裴瓒不僅嘴角腫了,手背也腫了。
仍吊着一口氣的裴瓒,身上的怨氣比厲鬼還重。他直勾勾地盯着裴十七,身後矗立着兩人高的玄武岩界碑,上面赫然用朱紅色的漆料塗着三個字——幽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