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默認了。
秦迦繃緊的唇角漸漸松懈下來,既然郎有情妾無意,那一切就好辦了。
心情放松下來,他一邊欣賞草原上的日落,一邊嘴上不饒人:“你這是拿我當擋箭牌呢?”
女人緊接着答道:“不可以嗎?”她微側的臉龐上,一雙漂亮英氣的眼睛美極了,亮極了,也誘惑極了。
像是能穿過皮膚,攝住人的心髒。
秦迦嘴角抑制不住上揚,從喉間發出一聲慵懶且恣意的“随便你”。
巨大的氣候差别是一項考驗,秦迦本就因為水土不服不舒服,這天冒着風雪騎馬趕了幾裡路,回來就被感冒撂倒在床上。
病勢來的異常洶洶,大半夜簡易行敲開周曳的門,急匆匆朝她借退燒藥。
牧區的領導們今晚都去了達蒙瓦盟中心開會,藥店也關了門,他隻能病急投到周曳這裡。
“燒的很厲害?”聞訊周曳還有點不敢相信,略帶疑惑地看着他。
簡易行使勁點頭:“都開始說胡話了。”
周曳将手裡織到一半的圍巾抛下,找到退燒藥後交給他,在簡易行出門的前一秒開口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兩座蒙古包距離很近,兩人抵達時秦迦正嚴嚴實實蓋着被子昏睡,隻留出半張臉在外面。
火爐燒得很旺,他卻還是很怕冷一樣,眼尾再次漫起那片靡麗的绯紅。
周曳絲毫不見外,上前扯開被子,将秦迦的胳膊撈了出來。
“喂,你做什麼?”簡易行手疾眼快制住她的動作,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有心思占人便宜?
周曳捕捉到他的話外音,眼底浮現一抹無語,還沒開口解釋,被她握住的手臂突然掙了掙。
小貓一般孱弱的氣力。
“不要……好冷……”平日高傲的聲音此時像浸了一層水兒,變得纏纏綿綿的,聽的人心裡一動。
周曳低頭看去,發現秦迦的眼睛睜開了一條若有似無的縫隙,還有馬上要閉上的趨勢。
“還好嗎?我馬上帶你去醫院。”簡易行愈發急了,這時周曳變戲法一樣,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根溫度計。
“先測測體溫,他應該還沒有到去醫院的地步。”
簡易行愣怔地看着,慢慢松開了手。
測出體溫38.5,周曳将溫度計放回去後,朝簡易行示意:“給他吃兩片退燒藥。”
簡易行此時似乎成為了周曳的下屬,心甘情願被她指使着幹這幹那。
而在簡易行給秦迦好說歹說喂藥時,她看見男人皺眉的樣子,沒忍住動了動嘴角。
真是嬌氣。
終于伺候好嬌氣的秦迦後,周曳轉身就要走,突然被簡易行攔住。
他神态有些忸怩,很不好意思開口:“周小姐,今天晚上辛苦你了。可不可以麻煩你再幫我照看一會兒小秦總?”
見周曳臉上沒什麼明顯的抵觸神色,他繼續解釋:“事情趕得太巧,我女朋友今天也生病住院了,她一個人在美國……我很不放心。”
他的手裡正緊緊攥着手機,神色焦急。
周曳愣了愣,随即點頭:“好。”
蒙古包的木門被緊緊關閉,溫暖的房間裡隻剩下兩個人,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地上。
這麼幹站着也不是辦法,周曳環顧四周,最後坐進距離床不遠的沙發裡。
身體陷進柔軟,周身瞬間被溫暖包裹住,周曳沒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
空氣中隻有火苗在爐中綻放的噼啪聲,連呼吸聲都聽不見,在這樣的氛圍裡,周曳漸漸打起了瞌睡。
“我想喝水……”突然,那道幼貓一般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将周曳瞬間從半夢中驚醒。
她看着床上蛆一樣扭動的人,歎息一聲,任命地起身走到餐桌前倒了杯白水。
“給。”她将水杯遞給秦迦,可半晌也不見他接過去。
隻是睜着兩隻水潤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她。
周曳不為所動,将水杯又向前遞了遞:“自己喝。”
這次被子裡的人終于慢吞吞伸出了一隻手,接過水後,湊到唇邊抿了一口。
周曳剛要轉身回到沙發,衣角被什麼牽絆住。
她低頭看去,發現秦迦半起身,手指勾住她,另一隻手将水杯遞上來。
“水好涼。”他毫不客氣地挑毛病。
周曳沒忍住深呼吸一下,企圖用這種方式抑制自己的焦躁。
接着垂眼看着床上的男人,眼皮微微眯起來,那是一種帶有威脅性的審視。
片刻後,她彎下身去,不給他反應的時間,開口逼問:“秦迦,你鬧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