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要陪着我嗎……
周曳頓了一下。
這時,簡易行的聲音變大,周曳像是被驚醒,急忙想扯出衣服,可他的力道固執而強硬,她一時竟然怎麼也走不脫。
怒氣上湧,猛地一回頭:“你到底要怎麼樣……”
——
兩個人都愣住了。
他不知何時湊到了她的身側,咫尺距離,他的唇從她臉側蹭過去。
軟軟的,熱熱的,還帶有香氣……
秦迦的眼中目光更深,像是被那股感覺牽引到某個美妙的世界。
“啪——”
手上一痛,等他回過神時,周曳已經拽出衣角,打開車門,自顧自離開。
秦迦靠坐在椅背上,一時間腦海裡隻餘下周曳離去前眸中的冷意,連手背的痛感和發燒的眩暈都消失了。
隻是不知道思緒拐到了哪裡,最後白玉般的側臉上浮現出兩抹绯紅,如同眼角。
他歎息一聲,擡手撐在額角。
簡易行對秦迦病中擅自出去的行為很有意見,礙于身份又不敢發作,隻能一遍又一遍問:“感冒好點了嗎?今天不出去了吧?”
他是被秦總派來照顧秦迦的,人要是出了事情,自己第一個脫不開責任。
一夜的時間過去,秦迦的燒已經退下,但是人仍舊有些不清醒,具體體現在昨晚的記憶上。
他下床洗漱完畢後,愣愣地靠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想着想着眉毛就凝成一個疙瘩。
“我怎麼和她一起出去了?”他不答反問,模樣活似被惡棍拐帶的良家少男。
簡易行被問的一噎,心想你這種脾氣的大少爺,除了自願,誰敢逼着你出去?
秦迦卻自顧自回答:“肯定是她擅自帶我出去的,我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
最後幾個字似乎抹了膠水,黏黏糊糊地吐不出來。
“哪種事情?”簡易行驚得站起來。
秦迦不自然地側了側臉,皺眉:“你别管。”
簡易行急得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一時滿頭大汗。
秦迦冷哼一聲:“你隻要記住是她居心不良。”直接将所有罪名推到了周曳身上。
剛推卸完責任,門突然被敲響,簡易行打開後,是達瓦區長的助理奈日。
“廠長說今天找小秦總開個會。”他笑眯眯地說明來意。
簡易行回頭詢問秦迦的意思,他隻略微思索了兩秒,起身和奈日說:“格爾的董事長在不在?”
奈日愣了下,恢複笑臉:“烏尼爾董事長是東道主,當然會一起去開會。”
秦迦擡起眼睑,從眼尾看了他一眼,奈日的身體瞬間緊繃。
“秦迦……”簡易行開口打圓場。
秦迦這才緩緩收回眼鋒,點點頭,從喉間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答應。
半小時後,蒙古包外,周曳剛剛停好車走下來,旁邊路過兩個人叽裡咕噜說:“我看達瓦牧區這輩子是沒有翻身的命了。”
“唉,地窮人也窮,人家看一眼就全明白了。”
“對呀,所以還不如發展我們這裡,别白白浪費資源……”
話音還沒落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其中一個女人被周曳牢牢扯住。
“你們剛才說的怎麼回事?”周曳的眼神像是一把淩厲的刀子,兩個女人都被她震住了。
“說話!”
其中一個吞吞吐吐:“今天兩個區長和外地投資人開會,商量改變開發地點。”
周曳眼睛眯了眯,結合前後,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這是要徹底放棄達瓦牧區。
一股怒氣從心頭升了起來,連帶着高熱引起的不适反應也被無限放大。
手裡的感冒藥袋子被攥緊。
她昨晚鞍前馬後地伺候他,自己也被傳染了,沒想到他倒是說變卦就變卦。
“他們在哪兒開會?”她的嗓子啞的唬人。
兩個女人一五一十告訴她,接着就看見周曳邁開步子朝牧區中心的政府大樓走去——氣勢洶洶。
周曳假借辦事的名義,一路上暢通無阻,直到會議室門口,才遇到迎面出來的奈日。
奈日正在擦額頭的冷汗,擡頭一看,登時眼皮狠狠一跳。
“周小姐,你怎麼來了?走錯路了吧,我來”給你帶路四個字還沒說完,驟然被周曳打斷。
“裡面在幹什麼?”她的聲音無波無瀾,卻透着冷意。
冷汗下的更快了,奈日顧不得去擦,勉強笑着扯謊:“是幾個科員在彙報工作……”語音未落,門裡傳來一道刺耳的咔嚓聲。
好像是什麼東西被狠狠擲到地面上,破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