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行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矛盾,很沒眼色地在一旁接口:“說的周曳吧?我今天上午還碰見她了。”
他“嘶”了一聲:“當時我和她打招呼,說到小秦總你馬上就要出門,她立刻轉身走了。”
秦迦握在鼠标的手緊了緊。
她真的……鐵了心再也不見他了。
遲鈍如簡易行,此時也意識到不對勁。
他看着秦迦陰沉的臉色,心道,這倆人不會鬧别扭了吧。
傍晚時簡易行再度騎馬采風回來,下馬迎面碰上行色匆匆的周曳,他心念一動,湊上去問:“什麼事啊,這麼着急?”
周曳隻點了點頭,就要繼續向前走。
剛走過兩步,又退了回來,她的視線環在簡易行身後停着的車上,沉默片刻開口:“車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
簡易行很爽快,不問原因就要答應,話出口前又轉了個彎:“可以倒是可以,不過我得問一下小秦總。”
他的話一出口,周曳再次沉默,她左右看了眼,明顯想打量有沒有其他的車。
簡易行假裝納悶:“我就問他一聲,你和他關系那麼好,小秦總肯定答應。”
他的安慰起了反作用,周曳面色陰沉下來:“不用了,我去……”
話音未落,手機響起來,她拿起來讀過信息,眼睛微閉,深呼吸一下,睜眼改口:“那好,麻煩你了。”
簡易行回到蒙古包裡,推門進去,忍不住唠叨:“你是真不怕有壞人,門從來不鎖。”
秦迦雙手環胸,靠坐在椅子上指導隊友,聞言語氣松散地說:“秦少嶺的兒子,誰敢動?”
簡易行一噎,确實,格爾董事長看他們再不順眼,礙于秦迦的身份,也不敢動他們。
收起思緒,他想起自己的“任務”,開口道:“周小姐想接車用用,看樣子挺着急的,現在在外面等着呢。”
在簡易行看不見的方向,秦迦眸光一頓。
他很想問出口,她急着借車去幹什麼。
可轉念一想,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還能去做什麼?無非就是向阿吉泰和牧民無償獻好心呗。
以前就熱絡,現在親上加親,隻怕幫的更起勁兒。
親上加親四個字刺痛了他,他想起在周曳手上看見的凍瘡,又想起她暗諷自己對待感情随便,眸光瞬間冷了下來。
“在這就是在你眼裡值得認真對待的人麼?“
他的輕喃引起簡易行的注意:“什麼?”
秦迦的注意力被吸引回來,微微側過臉去,冷聲冷氣地說:“想借車,讓她自己來說。”
簡易行沒想到秦迦突然變了态度,一時像攬了個燙手山芋,挨挨延延出門去找周曳,可準備的說辭并沒派上用場,撲了個空。
他再次回到蒙古包裡,聽到腳步聲的秦迦,以為周曳真的來了,擺起姿态來。
可說話的是簡易行:“老闆,周小姐……好像已經走了。”
秦迦動作一頓,滿腹的諷刺話語都沒了發洩對象,被生生憋了回去。
“不過我問了旁邊的牧民”簡易行說話大喘氣,在秦迦意興闌珊時又拐了個彎:“他說看見周小姐去政府大樓了。”
此時是傍晚,家家戶戶忙着開車給牛羊添草料,周曳再想借車,隻能去求格爾董事長。
秦迦眯了眯眼睛,他壞了他的好事,屢次三番與他對着幹,周曳站在自己這一邊,用腳想也知道她會受刁難。
一想到别人會趁機奚落她,莫名的,秦迦比自己挨罵還難受。
他沉了一會臉,說:“你把車給她開過去,告訴她不用來了。”
簡易行到地方時,周曳正和門口的警衛員糾纏不清,他下車後聽到保安無奈地說:“周小姐,你别為難我了,我打電話問過上面,你也聽到了,是他們不同意借給你。”
周曳還想再争取:“達瓦的牛羊全病了,上吐下瀉,再沒有藥就要死了……”
警衛員面露不耐煩,馬上就要開口轟人,這時一道聲音響起:“周小姐,車我給你開過來了。”
周曳轉過頭,驚訝地看着簡易行,像是為了給她撐腰,他将賓利的車鑰匙一把塞進她手心,揚聲說道:“小秦總說了,你想開多久開多久,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們不像某些人那麼不近人情。”
說完,他朝警衛員笑出一口白牙:“這話不是說給你聽的,你幫我轉告一下烏尼爾董事長。”
周曳走到車邊,頓了頓,擡頭朝簡易行道謝:“謝謝你。”
簡易行裝了個大的,正神清氣爽,把秦迦交代的讓他守口如瓶忘了個幹淨:“不用謝我,全都是小秦總的意思。”
周曳坐進車内,降下車窗,夕陽下她墨翠般的眼眸中劃過一抹複雜:“那你轉告他,這次是我欠他的。”
簡易行充當傳話筒,将警衛室門口發生的事情和周曳的話原封不動遞給秦迦。
秦迦聽後臉色并沒有多好看,他冷笑一聲。
欠他的?這是要和他算得清清楚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