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在場唯一的活人成了他的攻擊目标,他冷冷看着簡易行,語氣涼涼:“不是讓你守口如瓶?當耳旁風了?”
簡易行一滞,心道糟了,一上頭給忘了。
他嘿嘿一笑:“這不是為了幫你樹立在周小姐心中的高大形象……”
秦迦的嘴角垮下來,眉宇爬上複雜之意:“我在她心裡,哪裡還有什麼好形象。”
周曳這一去,一夜都沒回來,等到淩晨時,秦迦的門被啪啪拍響,力道活似要拆了它。
秦迦打開門時,眉間充滿郁氣,站在門外的是出乎意料的人——
他看着滿臉焦急的阿吉泰,當場就要出口譏諷,可對方先他一步開口:“周曳姐在不在你這裡?”
秦迦聞言,隻覺好笑,心想你是她準男友,竟然向他詢問她的下落。
“沒睡醒就回去躺着,别來……”發瘋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再次被阿吉泰打斷:“她已經失蹤一夜了,我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阿吉泰知道周曳去市區裡買藥,本來往返隻需五六小時的車程,竟然十幾個小時後都不見人影,打電話沒人接,家裡也沒人,他隻能來秦迦這裡碰碰運氣。
秦迦并不想表露出自己對周曳有多關心,可随着阿吉泰的訴說,還是忍不住陰沉下臉。
阿吉泰剛閉嘴,他冷聲開口:“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
阿吉泰沒想到會被責怪,反應過來冷笑一聲:“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想到那天在門縫裡面看到的一幕,他心中一陣酸楚。
“憑什麼?”秦迦像是見了活鬼,稀奇古怪地嘲諷:“難不成我成了他男朋友了?”
他一瞥眼,嗤一聲:“我倒是想,可偏偏那個人……”睨了他一眼,滿眼的看不起。
阿吉泰此時才恍然大悟,原來秦迦并沒有轉正,反而将自己誤認成周曳的男朋友。
所有負面情緒在此時化成一股報複心,他看着這個高高在上的人,态度忽然一變,歎聲氣:“沒照顧好她确實是我的問題,可沒辦法。”他垂下頭,忍不住勾唇:“誰讓她就是喜歡我呢?”
誰讓她就是喜歡你呢?
該死的,可她就是喜歡你,不喜歡我……
秦迦表面不動,肌肉早已緊繃,上下牙咬的死緊,隻差發出“咔嚓”聲。
阿吉泰不等他發作,擡起頭來:“給你一個和我公平競争的機會,去找她。”
秦迦氣得幾乎笑出來:“我需要你來施舍?”他堂堂秦家太子爺,隻有他施舍别人的份,哪裡有他小牧民可憐他的資格?
秦迦表面不顯,可骨子裡依然帶着上位者的優越和傲氣。
如果不是車不在,阿吉泰也不想求他,他沉下氣來,繼續激他:“好,既然送上門的機會你都不要,我自己去好了,反正……”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秦迦:“反正周曳姐馬上就要答應我的表白,正好趁這個機會一鼓作氣,生米煮成熟飯最好。”
說罷,轉身要走。
秦迦眼尾一顫,這麼說周曳還沒正式答應他?
像是死灰燃氣一股簇新的火苗,秦迦上前一把抓住阿吉泰的胳膊,将人攔住後,松開手輕咳一聲:“反正我也沒事幹,順便出去溜達溜達。”
垂下眼睑,面無表情地命令他:“你,回去等着。”
阿吉泰差點被他這副恩賜的欠揍模樣氣死,等人走遠後,他擡起手朝他後背揮了一拳。
心裡卻泛起無比的心酸和失落。
秦迦說的對,他确實不需要自己的施舍,不僅是因為身份的差距,更因為他從未得到過周曳的心。
他撒謊了。
政府大樓的警衛員覺得自己今天出門一定沒看黃曆,要不然怎麼能在短短一下午的時間内,被兩個祖宗找上門來。
傍晚周曳糾纏完,此時秦迦盯着張陰沉的臉睨着他,語氣拽得二五八萬:“給我輛車。”
連借字都懶得用,活像想憑這張臉白順走一輛車。
警衛員氣得滿臉通紅,剛想開口斥責,對面的男人又換了副語氣:“把格爾董事長的号碼給我。”
警衛員腦筋一轉,不如讓他秦大少爺和董事長去糾纏,自己正好摘個幹淨,于是依言報了出來。
格爾董事長烏尼爾還沒睡醒,被秦迦打攪後也不客氣,當場就要破口大罵,可秦迦掐着點堵他:“聽說你最近在淘鄭少明先生的字?”
烏尼爾被掐住喉嚨,噤聲。
“家父正好收集着幾幅,過幾天,你可以随意挑一個空運過來。”
事實證明,再深的仇怨有時也可以靠人情化解,如果不行,那隻能說明禮還不夠重。
當秦迦開着董事長專屬車輛出門時,警衛員用無比敬畏的目光目送他遠去。
草原冬夜日出的晚,秦迦驅車走了接近十裡路,還沒窺見一絲天光。
按照阿吉泰給的地址,他現在正在去往市區的路上。
市區距離牧區不算近,他開了近一小時,還在土路上颠簸。
未經修繕的土路看不見一輛車,兩旁不時插着兩棵枯樹,和查蘇大媽家門口的相比,要粗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