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迦顯得更加猶豫,磨蹭了好一會,才小聲地嘀咕:“至于你的換洗衣物……”
周曳知道他要說什麼,臉一下也紅了。
她的聲音也變小了,像是蚊子:“那些我都帶着呢。”
隔着一張門闆,兩個人局促地站着,水滴順着發尖垂落,被厚重的地毯吸食殆盡。
“那你洗吧,一會兒吃飯。”
周曳聽到他的話,點點頭:“哦,好。”
她轉身朝浴室走去,走着走着,擡手摸了摸臉頰,上面熱度未減。
她覺得自從鬼使神差跟着秦迦上了火車後,自己就變得跟不對勁。
心底不由生出一股警惕來。
周曳打理整齊後,走出客房,找到廚房後,打開冰箱,發現裡面空空如也——才突然反應過來,秦迦走了那麼久,有東西才怪了。
這時秦迦走過來,問道:“你餓了?”
周曳點點頭:“我去買點東西,做飯吃吧。”
剛要走,路過秦迦時被他一把拽住,他微微揚起下巴:“做什麼飯?出去吃。”
秦迦口中的接風宴在一家閑雅的私房菜館裡舉行,兩人剛推開門,一陣笑鬧聲争先恐後冒了出來。
“秦哥買單,我今天要吃垮他。”
“好,我就盯着你,不把菜單上的菜都吃完,我不放你走。”
“話說好久沒見他了,沒準又變帥了。”
“呵,也許還領個嫂子回來呢……”
“說什麼呢?”秦迦慢悠悠的聲音響起來,将桌上的幾人都吸引過來。
然而幾人的目光隻在秦迦身上停留了兩三秒,接着落到周曳,一個兩個活像見了鬼。
“卧槽,鐵樹開花了……”
“鄒行凱,嘴開過光吧你,真讓你說準了……”
秦迦一人賞賜一個白眼,将周曳領過來落座後,介紹道:“這就是你們的金牌輔助,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見真人嗎?“
話一出口,整張桌子炸了,不等他們大驚小怪,秦迦轉而和周曳介紹其他人。
高個方臉的是章臨清,秦迦叫他大嘴巴。
矮他一頭的是鄒行凱,綽号是碎嘴。
其他分别是楊臨、林越、伍争鳴、張晔和孟嶽。
鄭曉和林越就是兩個即将退役的成員,看起來比其他人成熟不少。
吃的差不多時,鄒行凱好奇問周曳:“姐,你以前練過‘降臨’嗎?玩的很好呀。”
其他幾個人也很關心,一起看向她。
周曳的筷子頓了下,過了兩秒才說道:“業餘打過一段時間,三腳貓功夫,和你們肯定比不了。”
幾個男生都由衷地誇她謙虛。
在喧鬧之際,秦迦垂眼看她,女人的眼睑低垂,雖然唇角輕輕彎起,可莫名,他覺得她不開心。
沒來得及多想,鄒行凱又開始拿人開涮:“周曳姐,你不知道,我們秦哥從來沒和哪個女人走的近過。”
興許是覺得周曳在,秦迦不敢拿他怎麼樣,鄒行凱語氣誇張地補充:“真的,你别看他長得那麼好,連小姑娘手都沒拉過,你努努力……”剩下的話沒說完,嘴巴被章臨清用手狠狠堵住。
秦迦目光不善地看着他,扯扯嘴角:“這個星期,你給我加倍訓練。”
說完,不經意轉頭,對上周曳探究的目光,肉眼可見,他的耳機紅了起來。
有些惱羞成怒地皺起眉頭:“吃飯,看什麼看。”
周曳嘴角上揚:“沒想到,你這麼純情啊。”興許是酒精上頭,她也跨越分寸打趣起來。
原以為他會被逗得羞澀不已,沒想到突然轉過頭,黑漆漆的眸子瞪着她:“誰純情了?小爺長得這麼帥,追我的繞地球三圈。”
“可是,沒牽過手,對不對?”她的惡趣味被酒精拱起來,緊抓着她不放。
秦迦瞥了她兩眼。冷哼一聲:”誰說沒牽過……”
說着目光下移,落到她的手上。
凍瘡漸漸消退,周曳已經不常戴手套,瑩白的十指纖長而細膩,他會想起觸感,是微涼的、柔軟的、讓人心裡發癢的。
周曳愣了一下,酒醒了一些。
她忽然也想起來,自己好像在他面前摘過手套,和他牽了手。
神色變得不自然,她偏開視線,拿起水杯抿了口。
宴席結束後,幾人走出飯店,在門口秦迦停住腳步,回頭囑咐章臨清:“周曳第一次來海市,帶她去四處逛逛。”
說完看向周曳,不知從哪裡抽出來一張銀行卡:“想玩什麼、買什麼就刷這個,累了就回去休息‘門鎖密碼發你微信了。”
周曳盯着那張黑色的銀行卡,一時有些語塞,她竟然也有了小說女主的待遇。
不等她反應,章臨清一把接過,塞到周曳手心:“哎呀,你就别見外了。”說着朝身後衆人擠眉弄眼:“要不我們秦哥該傷心喽。”
秦迦白他一眼,正色看向周曳:“我辦妥事情就回去,等着我。”
周曳看着秦迦離去的背影,握着銀行卡,欲言又止。
其實,她已經訂好酒店,打算外面住……
不等她說出口,幾個年輕人熱情地出主意,打算拉着她去逛商場、看電影、吃喝玩樂。
周曳的拒絕隻能就此被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