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梓甯理了理她剛打理好的齊耳短發,難得穿上職業裝,看起來是有那麼點精英白領的意思。
“這不,便宜咱倆了。”她說着,朝黎漾抛出一抹苦笑。
戚梓甯是黎漾的大學舍友,兩人都是海城大學音樂系畢業的,當年也都是學的大提琴。隻不過大三的時候黎漾選擇出國留學深造,直到半年前才回來,一回來就被海城大學招回去做了助教老師。
而戚梓甯,因為對大提琴本來就沒什麼興趣,畢業之後就理所當然的換了行業。
她現在是一家樂器制造公司的白領,靠學過樂器的那一點經驗,幾年混了個部門組長,也算是事業的上升期。
這不剛接了個大單,都準備簽單了,結果硬生生被對手公司壓價撬走了客戶,讓她撲了個空。
在約黎漾出來的一個小時前,戚梓甯才接到客戶毀約的電話,那人還算是禮貌,起碼在簽單後還能跟她通知一聲,沒讓她白白等一晚上。
“真是活夠了,我就不明白了,我們已經報了最低價了,怎麼還有比我們更低的,他們是一點錢不賺嗎?”
“把價格壓那麼低,還能給回扣,材料費都壓沒了,還怎麼做生意啊,是打算把老本都賠進去吧。”
她想不明白對方這麼做的緣由,反正她隻是一個小小打工人,沒那麼大的權限,玩不起她就不玩了,不至于再為了個訂單把自己貼進去。
戚梓甯憤憤吃着公司下血本定的幾千塊一桌的飯,嘴裡還罵罵咧咧的吐槽對手不道德。
在上菜的間隙,服務生送來了餐廳免費的果盤,擺盤精緻,黎漾夾了一塊嘗一口,入口綿密甘甜,果然是跟她在郊區買的不一樣。
黎漾看她:“該不會這頓飯還要你自己來買單吧?”
“那不至于。”戚梓甯說。
黎漾剛要松一口氣,想說就算單子沒了,好歹也白吃了公司一頓大餐,不吃虧。
誰道戚梓甯咬了口水果,憤怒地像是在咬她老闆似的,咬牙切齒地說:“公司說可以給我報銷一半。”
也就是說,這頓飯還是得她自掏腰包一半的錢來吃。
一個合同不成,半個月的工資搭裡了,這不純純虧本上班。戚梓甯憤憤地吐槽,恨不能把她老闆和合作方都當成水果咬死。
黎漾想出聲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默默給她夾塊肉。
“算了不說這個了,剛好你回國這麼久,我都沒時間跟你正經吃個飯,今天就算是為你回國的接風宴吧。”
戚梓甯端起酒杯,朝黎漾靠了一下。
她們确實很久沒見了,黎漾大三結束時才作為交換生出國留學,之後在國外待了四年,直到半年前才回來,又重新回到海城大學做了音樂系助教。
在此期間,她和戚梓甯的聯系一直沒斷,戚梓甯和她說海城的變化,她跟戚梓甯分享國外的生活。
兩人天南海北的聊着,說了很多上學時候的糗事,好像這些年的時光眨眼飛過,又回到她們在學校裡的生活,彼此說着聽來的八卦,永遠也不嫌煩。
戚梓甯說着,忽然停頓了一下,問:“對了,你聽說遲郁川的消息了嗎?”
陡然聽到熟悉的名字,黎漾夾菜的手頓了頓,她擡眼看向戚梓甯,那一瞬間腦海裡閃現一個熟悉又模糊的人影來。
她點頭:“聽說了一點。”
說實話,在國外那幾年,她幾乎已經要忘記遲郁川長什麼模樣了。
可是一回來,關于他的信息就鋪天蓋地的來,學校裡的八卦永遠走在新聞的最前沿,就算黎漾不想去關注,好像也不得不看上兩眼。
“你知道嗎,遲郁川現在可是咱們海城鼎鼎有名的鑽石王老五,盛遲集團的接班人哎,年輕有為,還長得帥。别說那些名媛千金,我們老闆都想把閨女嫁給他了,奈何沒本事認識人家。”
遲郁川大學一畢業就接手了盛遲集團,現在早已經是明面上的接班人。
老董事長,也就是遲郁川的爺爺完全放權,并且多次公開表示對孫子的表現非常滿意,準備這段時間就向外公布他完全接手盛遲集團的事了。
黎漾不意外遲郁川年紀輕輕就能接手盛遲那麼大的集團,他本身就很優秀,而且從小就被遲老爺子當做接班人培養,這個位置非他莫屬。
黎漾低頭吃菜,含糊不清地說着:“他一直很厲害,也很多人喜歡的,不是嗎?”
所以哪怕不是盛遲集團的接班人,大學時期的遲郁川就已經足夠讓人仰望了。
戚梓甯忽而想到什麼,擡手給她添了點水,有意地打量了眼她的臉色,試探着問:
“所以……你現在還喜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