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宮殿的門被悄悄打開,随後又關上。
屋裡一片漆黑。
黑暗中燃起一隻火折子,将屋内的燈都點上。
“回來了?”
楚行昀往後一看,見到昭意坐在書桌前,用手摸着刻了字的竹簡。
楚行昀吹熄了火折子,邊向昭意走去邊道:“我打聽了才知道你來這裡了,怎的不點燈......”
話沒說話,他瞬間頓住腳步。
盡管光線昏暗,昭意臉上鮮紅的手印還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昭意摸着竹簡,“點不點燈,對我來說好像沒什麼區别。”
楚行昀抿唇,“誰打的?”
昭意一愣,伸手摸了摸臉上,“很明顯嗎?”
楚行昀掃視了一眼屋内,“那些宮女呢?”
“或許被調到别處了吧。”
楚行昀一默。
剛才他進來時,守門的皆不是梧桐宮的人,院内空無一人,隻有門口守着幾個宮女。看着不像是來服侍昭意的,而是來監視她的。
“别說我了。”
昭意将手中的竹簡收好,“朱宅的事情突然,打亂了你之前的安排,你的事調查的如何了......”
她還沒說完,就聽身邊的人突然站起身來。
楚行昀說了句,“等我一會兒。”
就推開門出去了。
昭意微驚愕。
過了一會兒,楚行昀就回來了。
昭意闆着臉,“什麼事情這麼急,剛和你說正事,你就跑了......”
下一秒她一僵。
臉上涼涼的一片。
昭意往後躲了躲,“這是什麼?”
她才剛動,後腦勺就被按住了。
“别動。”
楚行昀認真地從小瓷瓶裡取了藥出來塗在她臉上,“給你擦藥,會好的快一些。”
他擦藥時靠得有些近,昭意似乎能感受到他輕輕的呼吸聲,她睫毛顫了顫。
“你這藥......哪來的?”
楚行昀手裡塗着藥,輕聲道:“太醫院偷的。”
昭意蓦地一笑。
楚行昀也跟着笑了起來,“他們藥多,拿一點兒不礙事。”
看着藥将泛紅的皮膚都覆蓋上了,楚行昀才将藥盒蓋上,他一擡眼,就撞進了昭意淺淺的眼眸中。
楚行昀覺得四周突然寂靜了,靜得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下一秒,他猛地往後仰,卻忘了他就坐在椅子邊緣,直接連人帶椅地往後摔了下去。
昭意一驚,連忙伸手去抓,隻可惜抓了個空。
就聽“哐當”一聲,楚行昀已經摔在了地上。
但還不得昭意去扶他,他就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
“你沒事吧?”
楚行昀憋紅了臉,“沒、沒事,剛才要說什麼來着......”
昭意皺了皺眉,他雖說沒事,但是語氣卻不像真的沒事那樣,隻可惜她看不到。
她站起身來就向楚行昀走去,“真的沒事嗎?”
見她越來越近,楚行昀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真、真沒事!”
聽他這麼說,昭意雖然心中又再多的疑慮,但也隻好作罷。
兩人坐回桌前。
昭意問:“你自己的事,查的如何了?”
楚行昀輕咳兩聲,感覺臉頰上的熱意散去了些,才慢慢道:“我覺得有兩處可查下去的方向,一是之前在賞花宴上知道了蔣家和裴家的關系匪淺,我想從打探一下裴家的消息。二是朱雀街的那位李管事,那日意外看到了蔣青雲去找他,我想着李管事和蔣青雲應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提到朱雀街的李築,昭意拍了拍腦袋,“壞了。”
“怎麼了?”
昭意幹笑一聲,“我去找他打探消息時,正好撞見他打包了東西要跑,現在恐怕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楚行昀思索了一番,“那便罷了,李管事住在宮外,來去也不容易,不如先從裴家入手。”
昭意點了點頭,想到那日去李家的場景,又道:“李管事也不一定就跑了,現在朱雀街的事解決了,他應該是沒了要跑的理由。不過他那邊可以先放一放,不管怎麼跑,總是有能找到人的法子。”
楚行昀目光落在了她的鎖魂玉上,眉頭一擰,“你該不是想用鎖魂玉裡的靈力吧?”
昭意輕咳一聲,“至于裴家那邊,我先約裴家小姐出來看看。”
楚行昀幽幽地看着她,“怎麼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