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齊洲聽到消息,連忙趕來,正好聽到最後幾句話。
他進來便站到昭意身前,将人擋住,看向上方。
林貴妃給他使了個眼神,微微搖了搖頭。
婁齊洲卻視若未見,目光直直地看向台上的國君。
國家面色沉沉地看着他不語。
貴妃瞥了一眼國君的神色,抿了抿唇,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走到婁齊洲身邊,輕扯他衣袖,“洲兒,這事你别管。”
婁齊洲卻不動聲色地将衣袖從她手間抽離,朗聲道:“請父皇三思!”
不顧貴妃眼裡的警告,他朝國君一磕,“父皇,昭意十年未歸,還未在宮裡過上幾天好日子,這就要将她遠嫁出去,未免太讓人心寒。”
“洲兒!”
這是婁齊洲第一次公然忤逆貴妃,全然将貴妃不放在眼裡,她氣得發抖。
婁齊洲依舊堅定地跪在地上。
貴妃隻能深吸一口氣,不安地看向了國君。
隻見國君眼色沉沉,似笑非笑,她便知國君這快要發怒了。
殿中衆人低聲議論着,看着貴妃受挫,婁齊洲讨國君不喜,其中最快活的便是皇後了。
萬萬沒想到,沒想到一石二鳥,還能将婁齊洲扯進去。
“好了。”
國君拍了拍桌,衆人安靜下來。
他看向婁齊洲,笑了笑,眼裡并無笑意,“多大的事,就要這般失态,叫人看笑話。”
婁齊洲緊抿雙唇,目光卻堅定。
國君又看向齊銘國使者,“讓使者見笑了,朕這小四剛回宮,她兄長十分不舍,不如再寬限幾日,朕定給使者一個答複。”
使者未語,目光在婁齊洲與國君之間掃視了一眼,冷哼一聲道:“那我等便靜候佳音,相信陛下定能給出一個雙方都滿意的答複。”
說罷,使者一行人離開了,殿裡的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語。
國君揉了揉太陽穴,半晌才睜眼,看着婁齊洲道:“你留下,其餘人等先退下吧。”
皇後帶着婁婉傾從貴妃身旁走過,幸災樂禍地輕笑一聲。
衆嫔妃從昭意旁邊路過,或憐憫,或嘲諷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
采櫻與擇梨相視一眼,頭次慶幸昭意看不見這些眼神。
林貴妃慢慢走過,到她面前時,停了下來,垂眸看了她一會兒,握了握拳,未發一言便走了。
然而在昭意走出大殿時,跑來個小宮女,對昭意道:“請殿下移步,娘娘要見你。”
昭意心裡道了一句果然,略一思索,還是跟着小宮女走了。
貴妃娘娘乘着步辇,早昭意一步回到了宮殿裡。
等昭意步行到殿裡,貴妃已經褪去了外衫正閉目養神,一個宮女站在她身後揉着她的太陽穴。
見到昭意進來,貴妃揮了揮手,身邊的宮女便退了下去。
貴妃睜眼,漠然地看着昭意,“今日宴後,你就去與陛下和洲兒說,你自願嫁去齊鳴國。”
昭意冷笑一聲,心中道了一聲果然,她直接道:“不可能。”
貴妃狠狠盯着她,将桌上的茶杯摔到地上,“今日本宮就好好管教管教你這個逆女!”
說罷,立即喊人進來拿了竹條要抽昭意手心。
一個稍微年長的管事姑姑見了,連忙勸,“娘娘,使不得啊,把人打壞了就無法向陛下交代了!”
一旁的昭意卻輕笑一聲,“幾年來對我不管不問,現在才想起來管了,娘娘不覺得晚了些?”
原本貴妃聽了管事姑姑的話後有幾分猶豫,現在聽她這麼一說,怒火上了心頭。
“給本宮打!”
說罷,細長的竹條就往昭意抽來。
昭意聽見風聲,後退一步側身,正好躲開了竹條。
貴妃瞪大了眼,“你......”
就見昭意手中一轉,宮人手裡的竹條就憑空飛了出去,落到昭意手裡。
貴妃見狀,冷笑兩聲,“這就忍不住了?之前在本宮面前信誓旦旦地說要好好學規矩的話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昭意手握着竹條,冷聲道:“若不是娘娘步步緊逼,我也不會做到這一步。”
說罷,周身掀起冷風,令殿中之人顫抖起來。
貴妃卻不慌不忙,嘴角挑起一抹嘲笑,“你還真當我們拿你無可奈何了?”
說罷,她擡了擡手。
身後一個宮人低着頭,遞了一個木盒過來。
昭意抿了抿唇,無奈扯了風陣。
貴妃将木盒打開,裡面是一串手串。
她看着昭意漸漸慘白的臉,慢慢将手串取出,“聽聞落鹫山的人對靜元真人很是敬重,看來不假。”
昭意咬牙,“師父的手串為何在你這裡?”
“為何?”
貴妃輕笑一聲,“自然是為了防你這樣亂用法力的,落鹫山的規矩,你也忘到九霄雲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