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抛下一切走了,那你要查的真相……”
楚行昀又打斷她,“我是問你自己的意願,你想不想離開?抛開所有的一切,你自己想不想離開。”
昭意驚愕,怔怔地面向楚行昀,心中似乎有一股暖流經過,敲碎了被禁锢已久的心。
她好像聽到了心髒跳動的聲音。
自然是想的。
楚行昀又說:“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吧。”
昭意張了張口。
盡管理智告訴她不應該這樣,但她還是聽到自己說,“好。”
昭意的眼淚也跟着流了下來。
夠了,她受夠這個爾虞我詐的地方了。
她在祝郦國從未獲得過什麼,所以想通的那一刻,心裡竟是無比的輕松。
想到來到祝郦國後的種種,讓她越來越覺得自己不适合這個地方,這個猶如牢獄一樣的地方。
隻是腦海裡卻閃過一人。
昭意想,婁齊洲應該是她離開祝郦國以後唯一會留戀的人了。
楚行昀見昭意終于想通了,不禁松了一口氣,也替她高興。
他揚起嘴角,“我知道我們去哪兒了。”
昭意驚訝,“這麼快?”
楚行昀挑起神秘的笑,“不快,我已經籌劃許久了。”
他從昭意書架上抽出那本古籍,翻到蒼山那頁上,指着說道:“我們去蒼山。”
昭意從他手上拿過書籍,指腹在上面輕輕摩挲。
“好。”
随後昭意手指一頓,擡起頭來,“我們?”
楚行昀道:“是啊。”
他轉過頭來,突然想到什麼,有些不高興地抿起唇,“難道你不帶我一起嗎?”
說罷他生怕昭意說不帶他的話,連忙道:“你可别忘了,我們定過契約的。”
昭意詫異地張了張口,“你可知同我一起去蒼山後,你自己的事恐怕就要停滞了。蒼山那邊可沒有蔣家給你查。”
提到此事,楚行昀垂眸,眼神閃過狠意,嘴角挑起笑,“此事不急,該有的線索我已經查清,我會一一找人清算。”
他看向昭意,“你已經給了我接近蔣家的機會,剩下的愁怨,就由我自己來。”
聽他這麼說,昭意隻好點頭。
“若是需要我做什麼,你盡管說。”
于是兩人商議過後,想到國君可能随時會召昭意前去,此事隻能越快越好,便決定在第二天的夜間出逃,留了一天的時間收拾東西。
昭意的那些符紙自然是要帶的,同時也帶上了幾根金銀的簪子方便到宮外換成銀子。
楚行昀收拾東西時,看着婁齊洲送來的大箱子,不由得一愣,“這些……”
當初婁齊洲送了兩隻大箱子來,後來陸陸續續又送來好幾隻箱子,現在箱子都堆滿了庫房。
昭意将手放到箱子上,蹙眉,“這些肯定帶不了。”
她将一隻箱子打開,摸索了一會兒,拿出個平安鎖來。
她将平安鎖放到手心,低聲道:“帶這個就好。”
等到了計劃出逃的那天。
一切收拾妥當,梧桐宮裡的人都不知情,依然在宮裡做着自己的事。
在太陽沒入西方山頭時,昭意穿好了衣服,她換下了繁瑣的衣裙,換上了她當時來祝郦國時的那套簡便的衣服。
楚行昀将包袱背在背上,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外面,靜悄悄的一片,隻有偶爾走過的宮女。
他手裡捏着一張符紙,看向昭意,“走吧。”
昭意抿了抿唇,也從兜裡掏出一張符紙來。
下一刻,宮殿中的兩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可惜事與願違,沒有過去多長時間,梧桐宮就吵鬧了起來。
一人沖沖闖入梧桐宮,直徑往裡走。
身後跟着一衆内侍宮女,追着前面的人跑。
“殿下!殿下!娘娘說了不許有人進入梧桐宮!殿下!”
最終衆人還是将他圍了起來。
有宮女紅着眼站在婁齊洲面前,“還請殿下不要為奴婢們。”
婁齊洲咬緊牙關,将身側的劍拔出,對着攔路的人。
“讓開!”
凜風見狀,看着攔路的人,手也握住了劍柄。
那宮女看着鋒利的劍鋒,又對上了二皇子帶着戾氣的眼神,背後生了冷汗。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二皇子!
二皇子不管在誰眼裡,向來都是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片刻過後,她終究扛不住這壓迫力,隻能往後退了一步。
婁齊洲腳步不停,急匆匆地朝殿内走去。
衆人還想追,凜風卻拔出劍,站在了路中間,漠然地看着衆人。
婁齊洲心裡很不安。
他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上一次這樣惶恐,還是十多年前昭意要被送走的時候……
婁齊洲心裡一緊,加快了腳步。
“妹妹!”
他推開院門,院中的宮人驚愕地看了過來。
他恍若未見,直奔房中。
采櫻連忙過來攔,“二殿下,這于禮不合!”
婁齊洲一皺眉,直接推開了房門。
“妹妹!”
他大步跨了進去,卻沒見到昭意,心中一窒。
采櫻也愣了愣,掃視了一眼,确定沒見到昭意,這才驚慌地就要喊人。
下一秒卻聽裡邊傳來昭意的聲音,“兄長,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