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會失去越野的。”
仙道今天像吃了猛藥,不是說平時表現不出彩,可無論是接吻時舌尖纏繞的試探,手指的動作或粗喘聲中的張力,都能明顯感受到與以往的不同。
“我還有别的朋友。”
他還想要再一回合,眼波浩淼如星海,不講道理的把剛洗完澡的星野又擁入懷中。
其實門外除了電視機傳出的聲音就沒别的動靜了,越野究竟是睡着了還是捂着耳朵小聲罵街,又或是打車回家也沒人在乎。
卧室裡沒有往日的肆無忌憚,仙道捂着星野的嘴俯身看她,有兩下被她狠狠咬了手掌,反而是覺得爽。
“你不怕我回來前……”
第一次的時候,他直接在摔門後跪地親吻她的敏感地帶,被帶去了床的另一側,星野看着落地鏡前的自己,冷風吹過的臉早已绯紅一片。
“那就不會回來了。”
如果和流川做了,她就不會回家,流川也不會放她回家。
“累了,可以回房了嗎我?”
手撐在他胸口拼命往上推,如風吹大樹,甚至都比不上。
“抱歉,今晚不能讓你離開這張床。”
嘴角揚起弧度,仙道被她那丁點微弱的力量推笑了,又被她眼裡堅定的目光吸引。
“一人退一步,再做一次。”
她好像真的很想回房間。
“不做,在這裡睡。”
他偏不成全。
“無聊。”
星野用力咬了仙道的手臂,謝天謝地撐在床上無需發力,否則吃疼的就是她健康整潔的牙齒,要在假期裡挂牙科了。
“嗯。”
仙道把自己脫下的T恤往她身上套,就當是睡衣吧。
星野在仙道這張床上高潮的次數不計其數,但從來沒有一覺睡到天亮過,她總是堅持做完了就回房洗澡,離開前會說一句晚安,就像是幾分鐘前大汗淋漓的交融不存在過。
她不是個情緒化的人,臉上總是平平靜靜的沒有喜怒哀樂,難怪越野說男人就是賤,有時候萬人傳頌的經典名言也不無道理。
“It‘s good to see you。(看見你真好)”
你回來真好。
除了楓言楓語,她也逐漸讀懂了仙道的語言。
被抱着睡到天亮,星野失眠了兩小時,在上午五點左右才真正入眠,十點不到就醒了。
仙道的呼吸很安靜平緩,在LA或是夏威夷的同床共枕中她就發現了,有時候會羨慕他的無憂無慮。
自從和流川分手後,剛開始那兩個月星野都是服用助眠藥才能睡安穩覺的,不過後來就不需要了,與仙道做,是極度消耗體力的一件事,她經常能在洗完澡後倒頭大睡。
漫長的一夜從Jane慷慨的米其林晚餐舉杯慶賀開始,去了警局看一塊單面透視玻璃,與一個會令自己心跳驟停的人面對面,裹着羊絨毛毯回到家,與仙道覆雨翻雲三次。
按理說應該累到擡不起眼皮,她卻睜着眼睛凝望窗外的夜空,心仿佛被黑洞所吞噬,漫無目的尋找着它的蹤迹。
星野不敢閉上眼,腦海裡有一張揮之不去的臉,淩厲的雙眸露出了寶石般晶瑩透亮的光芒,原來他一直等在原地沒有走遠。
明天是12月的最後一天,一年裡的最後一天。
他說明天見。
*
“仙道彰!”
睡到下午才醒的仙道睜開眼,床的另一邊已經空了,他推開門就看見越野雙手叉腰怒視着自己。
“早。”
帥哥頂着鳥窩頭也是帥的不要不要的,陰天裡的一束陽光也比不上他的現身。
“早個屁!”
越野不吃這套,他睡的很差,仙道的表現令他深受震撼,懷疑大家不是同一人種。
“星野呢?”
她卧室的門敞開着,裡面沒人,掃視客廳與露台都不見蹤影。
“一大早出去了,她說我可以繼續在這住到洋子回來。”
越野之所以能忍辱負重繼續住下去,理由他緊接着補充了:
“還說她去朋友家住幾天,新年後再見。”
仙道若有所思回了浴室進行洗漱,自從與星野有了穩定的親密關系之後,在家洗澡就沒有關門的習慣了,這可慘了擅自跟着走進他卧室窺探的越野。
器大……
這件事早在高中時期就知道了,同班同社團的兩人一起洗過的澡比吃過的飯還多,當年與福田竊竊私語讨論過那種沒有反應的尺寸要是有了反應該有多驚人啊!
他很煩,如果隻是天生條件好也就算了,問題是這位體育優等生體力也羨煞旁人,經過昨晚像是回到了會地震的日本,門縫裡光影都在晃的兩三個小時,越野感到不可思議。
“你在幹嘛?”
仙道裹着浴巾出來找内褲,越野翻箱倒櫃中。
一起打遊戲、吃外賣、看比賽長大的情誼,他習慣了越野會翻看他的私人物品,仙道這人沒什麼不能被窺探的秘密。
“你吃藥了吧?”
越野不甘心的繼續翻着書桌上的抽屜,一層層裡裝的确實是各類藥物。
“啊?”
仙道看不懂他幹嘛要把那些感冒發燒藥一一取出看個究竟。
“我是說那種,那種藥!”
眼睛往他下半身的浴巾看。
“哦,沒有,你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找人配點。不過……越野,才二十五歲應該不需要吧?”
仙道解開浴巾,越野就看着他穿上了平角褲,臉莫名的紅了起來。
“滾!”
是生氣的紅,不是害羞哦。
他還是不甘心放棄,繼續在仙道的衣帽間找啊找,直到發現了什麼震懾瞳孔的東西。
“F**k,仙道彰這什麼玩意兒啊!”
仙道瞥了瞥,他是地鼠嗎,怎麼那麼能扒拉?
“情趣。”
面對一副手铐,仙道面不改色回答,順便穿上了居家服從他面前走過。
“你……你……你小心星野報警!”
越野的臉像個沸騰的水壺,正在冒煙。
仙道感歎自己這位朋友太單純了,但又不願多提一嘴是和星野一起逛街時買的,兩人還在商議着到底第一次誰綁誰,沒想到星野真的去了一次警察局。
暫時先别用了吧,情趣有很多種,但會讓她想到流川的那種絕不考慮。
“咖啡喝嗎?”
仙道問,磨豆動作熟練。
“星野給我喝過了,你做個早餐吧?”
越野冷靜下來往沙發上一躺。
“不高興,等下出去吃吧。”
咖啡的香氣從豆子被磨成粉開始蔓延到空氣中,陰雨綿綿的午後,這張英俊的面孔有些憂愁。
誰都知道在美國,跨年夜意義特殊,與愛人在倒數聲中擁吻才是正确的度過方式。
傷腦筋,他什麼時候開始追求這種潮流了?
*
“逃避有用嗎?”
Jane整理着客卧,星野老清早敲門,提着大包小包說要住幾天。
“有。”
在洗衣房等衣服烘幹,能趁着快遞公司下班前發出。
“我替你去送?”
在美國人工費很貴的,這年代還不存在什麼閃送,你要當日達或者隔日達就要加錢,很多很多的錢。
“不要了吧,門口大概率都是跟拍的狗仔。”
取出烘幹機裡的兩件衣服,星野發現沒睡飽果然不行,那條羊絨毛毯忘在家了。
“其實他也無所謂兩件衣服吧?”
Jane的意思是要逃避就索性不要還回去了。
“我有所謂,不能丢,也不能留。”
以及下車前說了會洗好還給他的,答應流川的如果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她會覺得自己很無恥。
理了幾件休閑裝就開車來投奔Jane,星野明确自己不能和仙道一起跨年,跨年的特殊之處不僅是在愛人懷中憧憬未來,兩年前這一日的意義就被改寫。
跨年後,是流川的生日。
“為什麼是仙道,不是流川?”
關于十幾個小時前的選擇,明明跟A君回家,最終躺在B君枕邊,真是令人摸不透的選擇。
“因為仙道不會為我而難過。”
換言之,流川會。
星野已經無法忍受自己再次傷害他,無論Jane如何勸說在分手期間ONS導緻懷孕不是她的錯,連流川本人都接受了這樣的事實,她又在那邊糾結什麼?
“楓值得更好的人啊,我覺得自己糟透了。”
下午開始喝烈酒不好吧?
手邊的tequila被奪走,換了一瓶3.8度的啤酒,星野皺着眉,這要喝半打才會有點感覺吧,到時候人還沒暈,廁所要跑七八次。
“自私點不行呢?”
要說婚姻教會Jane什麼大道理,那就是女人要為自己做打算。
“怎麼個自私法呢?”
星野吹了一瓶,肚子瞬間有感覺。
“兩個男人都是萬人迷,多少女人排着隊要貼上去你還在這邊推三阻四?”
“論情趣肯定仙道更勝一籌,不過我是你會選流川,我不認為他是個愛你愛到沒底線的男人,相反,他有一條明确的紅線,這樣的男人永遠不會做出格的事,沒人比他更可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