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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往日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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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太多來自不同人不同情緒的咒力了,而朝露透的術式偏偏對它們的來源十分敏感。

人與防災未來中心是為了紀念阪神·淡路大震災、傳遞減災知識而成立的,分為防災未來館和人未來館。防災未來館如同它的名字一樣傳授和展示現實生活中的防災知識和技術,而人未來館則是關注人本身。

災後與重建城市同樣重要且困難的是重建受難者們的精神世界。當年地震中的幸存者很多都患上了嚴重的精神疾病,盡管相關機構在災後就一直在盡力實行心理救助,但是每年依然有一些人因為無法擺脫陰影而結束自己的生命。人未來館就是為了他們和保護更多的像他們一樣的人而建立的。②

“有好多好多絕望、悲傷和迷茫存在于此地,但是後來也找到了一些正向的情緒,比如說期望、理解和對自己的寬恕。”朝露透在這裡停頓了一下,竟然露出一個稍顯懷念的笑容,“一點沒變呢,這裡。”

“是嗎?”五條悟眨了眨眼睛,竟然擺出冷酷又傲慢的表情,冷淡地說道,“五分鐘才找到詛咒?太差勁了!就這個樣子還想當一級咒術師嗎?大白天的别做夢了,趕緊自行申請放棄老實待在二級上吧!”

朝露透眉梢一跳。

“悟,如果不是你這段時間太辛苦——”她的語氣溫柔得有點恐怖,“我一定會趁你下次睡覺的時候讓你做一整晚醒不過來的噩夢。”

“朝露同學居然敢威脅給你考核的前輩啊。一點實話都聽不了嗎?記得對前輩要放尊重點!”五條悟毫無懼意地感歎着。

“誰叫我有一個同樣不尊重前輩的男朋友呢?請前輩去罵他吧。”

五條悟得意洋洋一笑,然後就坐起身湊上來吻她。

這次的吻也是帶點甜甜的味道,是芒果味的吧,朝露透在心裡默默想。自從五條悟纏着她問出初吻的感受以後,好像刺激到他了,每次接吻前他都會吃一點他們都喜歡吃的東西,有時候還會問她“這次怎麼樣喜歡哪一次”。朝露透覺得哪一次都比第一次的滿嘴血味強,所以她每次都會點點頭說“這一次”,結果就是五條悟奇怪的好勝心被激發了,導緻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最喜歡的味道是什麼。

“這種味道會喜歡嗎?”不曾想五條悟真的又開始了,稍稍撤開一點認真思考,“下次換成藍莓的會不會更好一點?”

朝露透有點想笑,輕輕地說:“喜歡啊。不過你哪次聽了我的意見啊。”

“決定了,下次換成藍莓味的試試。”果然,五條悟信誓旦旦地說,然後兩人的嘴唇又緊緊相偎。

又待了十分鐘左右,兩人終于打算離開這裡了。

“說起來,你來過這裡嗎?”五條悟從朝露透衣兜裡拎出自己的墨鏡,有點奇怪地問,“來這裡幹什麼?這裡不可能留下你媽媽的影像。她怎麼說也是特級啊,她的存在是絕對保密的。”

朝露透歪了歪頭。雖然他完全猜錯了,但是她還是為他的敏銳牽起嘴角。

“中學一年級的暑假,我和小祈陪小流來的。”朝露透用近乎歎息的語調說道,“你不知道吧?小流是那次大地震裡的幸存者,她的爸爸、媽媽和三個月大的弟弟全都死在了那場災難裡。雖然他們不是死于地震而是死于咒靈潮,但是小流和其他人一樣需要這個地方。聽說這裡對外開放以後我們就陪她過來了。”

五條悟沉默幾秒,突然攬住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懷裡帶:“篠崎的事情你有查到什麼新線索嗎?”

朝露透的眼神有一瞬間流露出了戾氣,不過在劉海和半垂的眼簾掩飾下,五條悟沒有注意到。

她語氣沒有絲毫變化:“沒有。究竟是誰幹的,那家夥是怎麼留下我的咒力殘穢和「塵劫」使用痕迹的,目的是什麼……這些我還是沒有搞清楚。”

“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告訴我。”五條悟說,“我一直在這裡。”

朝露透仍低垂着視線。但是過了一會兒,“嗯,我知道。”她輕輕回抱着他,低聲說。

【2006年8月7日9:30,京都】

手機突然發出收到新信息的提示音,朝露透這才回過神,發現地鐵已經離目的地隻有一站了。

現在她正坐在京都的地鐵裡。今天她除了「業火」、錢包和手機以外什麼都沒有攜帶,獨自從東京趕回來。

在她對面坐着的兩名可愛少女已經頭挨着頭小聲讨論着什麼好一陣了,情緒和她們上車時同樣高昂,連朝露透都不免有些好奇她們在交流些什麼了。但她也沒有真的不禮貌到去聽陌生人說話的地步,低頭查看信息。

信息是越智祈發來的,問她有沒有記得買花。朝露透低頭看了看正靠在自己懷裡的黃色康乃馨花束,回複她:“當然買了!果然,冒失祈隻有在小流的事情上才會細心一點,我傷心了。”

越智祈秒回:“會為了工作拒絕和我出門逛街的人,今天居然可以為了小流逃掉半天的工作,我才是最傷心的那個好不好!!!!!太偏心了!!!!!”

數量超多的驚歎号看得朝露透笑出聲。正巧在這時,她到站了。

她抱起花往外走去,聽見那兩個女孩子發出歡快的笑聲。她們似乎是聊到了開心的話題,一邊笑一邊互相拍對方的腿,一個人歪在另一個人身上半天起不來。朝露透含笑看了她們一眼,邁出地鐵門。

朝露透抱着花來到那間病房門口時,一位護士正好查完房準備離開。

“啊,朝露小姐!你來啦!”護士名叫石田茜,年輕又開朗,和朝露透打過不少交道,可以說比較熟悉了,“好久不見!”

朝露透微微一笑,稍一頓首:“好久不見啦,石田小姐。”

“我記得你和越智小姐都是去東京上高中了是嗎?一切都好吧?”

朝露透點頭:“嗯,我們都挺好的。上學的日子我們都很開心。”

石田茜彎了彎眼睛:“那真是太好了。”她回頭看了眼病房内,“我想那孩子也很為你們開心呢。”

朝露透笑了笑,又問:“說起來,這段日子有其他人來過嗎?”

石田茜回憶道:“除了監護人神谷太太以外,就隻有你們的老師來過了。”

“老師?哪一位?”

“森井先生和大場小姐都有來。不過森井先生來的次數相對來說不多啦,聽說他帶了升學班,每次見他都挺疲憊的樣子。大場小姐昨天才來過,待了挺長的時間哦。”

“原來如此……哈哈,森井那家夥又要掉頭發了吧。”朝露透笑着搖搖頭,打算結束對話了,“石田小姐,關于下半年的治療費用,我等下再去找您。”

“我明白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朝露透敲敲門,徑直走到病床邊,對病床上雙眼緊合、面無血色的黑發少女露出微笑。

“好久不見啦,小流。我又來找你聊天啦。”她語氣輕快地說。

黑發少女沒有任何反應,仍然處于安詳的睡眠當中。

——篠崎流果,朝露透和越智祈最好的朋友,自2004年10月31日頭部受創起陷入昏迷至今,醫生說存在蘇醒的可能,但是概率極低。

把花取出來放進右邊櫃子上的花瓶裡時,朝露透特意看了看瓶子邊的沙漏。沙漏的外觀很普通,是複古式,兩片木闆和四根鐵棍間夾着一個玻璃罐,黑色的沙子全部盛放在罐子底部。

這是篠崎流果的寶貝,在大地震後她身邊隻剩下這一樣東西,跟着她從神戶來到京都,陪伴她長大。五條悟說過,這個普通的東西上面有一個詛咒。

說來這個詛咒也很奇怪,因為它沒有任何妨害,唯一的負面效果是……朝露透将它掉了頭,隻見黑色細沙迅速滾落,卻沒有一粒能掉去最底部。沙子像被堵住了一樣。這就是這個詛咒唯一的負面效果。

這個沙漏從篠崎流果出事起便一直如此——任由外界四季流轉,這些沙子隻會停在一個空間裡,仿佛象征着主人的時間和心情處于停滞狀态。

想要研究明白這個詛咒不是難事,但是很難保證沙漏安然無恙,所以朝露透從沒有想過處理它。她不認為自己有資格處理朋友的任何東西。

朝露透調整好花瓶的位置,才拉開椅子在床邊坐下。

她先是保持輕快的語調說着話:“小流,我要替小祈道個歉。她昨天突然上吐下瀉,看了醫生以後隻能在家裡躺着,不能來見你。她自稱感到特别羞愧,想在床上土下座來着——真是的,我們是不是說過她好多次,吃東西前一定要記得看包裝上的可食用日期?就算是因為補課回家餓得頭暈眼花也不該這樣,對吧?我已經不想再為了讓她更細心點去神社丢硬币了,神明大人應該都嫌我煩了。所以明年新年你去丢吧!沒準有用!”

篠崎流果沒有一點反應,但朝露透很自然地将對話進行了下去。

“本來我是想一次性把我和小祈最近經曆的事情一起告訴你的,但是她非要自己來和你說。你知道的,這些事要是不讓着小祈她會哭得超——級大聲,我還得去哄她。所以今天隻能說說我自己啦。”朝露透故作苦惱地皺起眉頭,但她控制不住嘴角上揚,“果然!最想告訴你的事是——小流,我和悟交往了!而且說好了要瞞着同學以外的人,算是秘密交往吧!當然怎麼開始交往的不方便透露,但是我非常确定的是,小流你說得對。隻要不想太遠,每天真的會過得很開心!嘛,我想我應該不會留下什麼遺憾了吧。”

說完這件事,朝露透打開手機相冊,身體幾乎半趴在床上,将手機屏幕向沉睡的少女展示。這顯得她們親密無間,就像她們以前在課間頭挨着頭湊在一起說悄悄話的時候。

“第二件事呢,也是非常開心的事情。我去東京前不是和你說過我簽了那份咒術師保密協議,正式成為咒術師了嗎?你看!這些是我到目前為止認識的前輩和同班同學……悟跳過,你們見過好幾次啦。這是和悟同級的夏油學長和硝子,他們都是好人,也都很厲害!我的同班同學跟我關系都還挺好的,都是非常可靠的人,我可以放心把後背交給他們。這個金頭發的男生是七海,雖然總是擺着一副厭世臉但毫無疑問是個很喜歡做好事的好人。這個是灰原,該怎麼形容他——唔,一個很讨人喜歡的熱血笨蛋?他好像隻看得見别人的優點一樣,總是在誇别人,真是了不起的家夥。等下劃過去了!這個是我的班主任菅老師,跟大場老師一樣漂亮吧?她很負責任啦,但是也特别散漫,我懷疑她來當老師的理由是想折騰學生玩……啊,你有注意到嗎?沒錯!我們學校人真是太少了!我還經常像補習班那樣一對一上課呢,辛苦死了。你不知道,有的老師兇起來和森井差不多!簡直讓人胃疼……”

但是最後,果然還是逃不過那個話題。朝露透收起手機,恢複了坐姿,但是一種頹廢的姿勢。她将語氣放得很輕,像是害怕驚醒友人安穩的長夢,又像在忏悔室裡對着自己最信賴的存在輕聲傾訴。

“小流,我新研究出來的咒具前陣子救了一個14歲的女孩子,和那時候的你一樣大哦。她算是特别重要的角色,所以很多壞人想殺死她。你恐怕無法想象他們有多瘋狂,悟都差點死掉……可是,我的咒具力挽狂瀾了!聽說是‘啪’地一下斬斷了死亡呢!很厲害吧?啊,抱歉,應該很抽象吧。”

明明是件好事,但是滾燙的眼淚湧了出來。

“在你遇到那種事以後我就一直在想,這個世界有太多危險了。天災,人禍,怎樣才能更全面地保護你們,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達成我的目标……這個研究可是花了我很多時間和精力呢。幸好有不錯的結果。”

她忍不住閉上眼睛。

“但是……好不甘心啊。”朝露透漸漸哽咽了,“早一點就好了。我如果能早一點完成它的話……你明明不應該變成這樣。累也能活下來。所有人都能……都是我的錯……因為我……因為和我扯上關系,你們才……對不起,對不起……”

眼淚滑過臉龐落在灰色的運動褲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就像沙漏裡再也無法流動的細沙。

朝露透離開醫院時,已經是一天裡最熱的時刻了。她踩着腳邊不長的影子,穿過不長的一段路正式走出醫院大門,拐上人行道。驕陽的炙烤讓她有點頭暈目眩,腳下的地磚好像都開始扭曲了。她的腳步越來越沉。

路邊一輛白色轎車在與她平行的位置減速,朝露透現在狀态不佳,完全沒注意到這件事。

“小透?”

熟悉的女聲鑽進耳朵,朝露透幾乎是難以自制地精神一振。

轉過臉,朝露透看見了那輛車内的司機。一個女人,一頭剛過肩膀的黑色卷發,戴一副細金屬框眼睛,長相清秀,化了淡妝。

“小透,好久不見啦。但看起來你狀态不太好,想和我聊聊嗎?”女人将車停下了,看起來打算下車。

朝露透卻後退兩步,微微側身,接下來便發足狂奔。用她最極限的速度,逃離這個女人。

那些來自過往時光的陰影,也自最酷烈的陽光下滋生,開始瘋狂地追逐她。

——四宮緣。

——真可怕,她曾經信任這個人到将全部的精神世界敞開的地步,也曾經質疑這個人到否定過去所有治療成果的程度,無論如何都應該是印象深刻才對。但四年不見,她居然沒能第一眼認出這個人。

陽光依然炙熱,朝露透卻感到渾身發涼,視野内景物搖晃,眼前的所有場景都開始模糊。可她沒辦法停下逃離的腳步。

不能被追上。朝露透告訴自己。

她們已經沒有了見面和交談的理由。

——從她四年前自四宮緣處取回自己有關于那家酒店的所有記憶起。

——從她知道四宮緣願意治療她的原因,是想要接近傷害她的弟弟妹妹們的罪魁禍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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