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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痛覺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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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特在救護車趕到前咽了氣。

救護車來自京都同咒術高專有合作的一家大型醫院,那些人似乎是見慣不怪了,沒有對現場的環境和兩個孩子的存在提出任何質疑。他們很快就确認了托特的死亡,驗證了「六眼」看到的信息。正因如此,朝露透和五條悟隻需要繼續留在現場,等五條家的善後小組過來,不用跟随救護車離開。

十人的小隊花了二十二分鐘趕到車庫附近,他們到場後立即設下「帳」投入工作,沒有半句廢話。被五條悟拉到「帳」外等候時,朝露透仔細觀察起手中的東西——在救護車抵達之前,五條悟強行從托特左拳裡把它取出來,研究了幾秒鐘就扔給她了,說沒什麼特别的。

這是一個比她的手心小一圈的鳥巢形木質底座,中間的凹陷積了一小汪血,血污弄髒了周圍金色的油漆。誠如五條悟所說,即使有一條彎曲的殘穢存在,這個東西從原材料到結構都十分普通,别說五條悟不理解,朝露透也不理解為什麼托特會緊抓着它不放。

倒是那個背包,朝露透很在意。她記得上次見托特,他就是從那個包裡拿出了一個神秘咒具。現在背包幾乎成了一堆破布,不知道那個咒具去了哪裡。她有點懷疑托特是因為背着厲害咒具到處亂走被搶劫了。

忽然,五條悟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阿透,那是誰啊?你認識的家夥?”

朝露透這才意識到,在之前的半小時裡她沒有向五條悟提起過托特是誰,他好像也沒問。

“他們要了解那家夥的身份。總不可能随便給來路不明的人善後吧?”五條悟側過臉瞧着朝露透,眼神中透露着濃濃的“随便說點什麼就好”的意味,末了還朝兩人面前恭敬地低着頭的成年男子努了一下嘴,給她示意是誰想了解。

“哦,他叫托特,我見過他幾次。他上門拜訪爸爸,聽說是慕名而來,每次都和爸爸聊咒具上的事情。 ”幾乎沒有猶豫,朝露透這樣回答了。她拿不準是否可以将爸爸的工作内容說出去,便沒有透露上一次見面發生的事。

“欸?時翔先生的人脈居然還挺廣的嘛。”五條悟挑眉,又面向正低頭記錄信息的部下,“沒事了吧?我們走了。如果查到什麼及時向我報告。”

“遵命,悟大人。請慢走。”成年男子再次低下頭。

但朝露透能感覺到對方在看五條悟拉着她的手,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走出一段距離後,五條悟才松開手,原本籠罩朝露透的咒力随之撤離。自從五條家的小隊抵達,朝露透就感覺到自己一直處于「無下限」的保護之下。朝露透有點疑惑,先回頭看了那個「帳」一眼,然後問:“那些人不是你叫來的嗎,怎麼你看起來這麼防備他們?”

“他們的頭兒是個讨厭的老頭。”他解釋的口吻懶洋洋的,“之前和那老頭吵過架,鬧得整個五條家都知道了。那老頭一看就很好面子很記仇,當然得提防一下。”

“啊……”朝露透知道五條悟是五條家的絕對中心,他不需要迎合任何人,反倒是那些掌管權力的人需要迎合他、依附他,越受「六眼」信任手裡的權力就越穩固。如果真像五條悟說的,和他吵架關系不和的事讓整個五條家都知道了,那簡直就是噩夢——這不就是即将被排除出上層的信号嗎?

但她又覺得哪裡不對。

“那也不需要提防他吧?他又不敢對你做什麼。”說到這裡朝露透忍不住笑了一下,“難道那家夥對這個世界一點留戀都沒有了嗎?”

“那種人肯定拿其他人撒氣的。”五條悟瞧了朝露透一眼,“行了,别在意這些細節了。關于那個巢你有什麼頭緒嗎?”

“沒有哦。不過我對托特先生遇害的原因有猜測……”

朝露透便将剛才隐瞞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五條悟。

“能讓高專那邊這麼重視,說明那個咒具很有價值。的确有可能是劫殺。”五條悟說,“你說那個咒具的設計和鳥類有關系吧?那個巢應該是零件。”

“不知道,等爸爸回家拿給他看看好了。”朝露透歎了口氣,“那天聽托特先生介紹咒具時口吻很自豪呢,一定是很珍貴的存在。就這麼被搶走了,換做我和小火花的話,我也會很不甘心的。”

五條悟卻說:“那種事是不可能的啦。那團破火不會讓你變得那麼悲慘的。畢竟沒有你的話,它早就被我幹掉了。”

朝露透一噎,然後翻了個白眼。

不就是小時候被「業火」打過一次嗎?暫且不管是五條悟自己手欠先動手,就算當時被打了,他後來不也打回來很多次了嗎?有必要記仇到現在嗎?

從朝露透家去學校的路并不遠,即使朝露透和五條悟步速緩慢,還在中途進了趟便利店去買汽水和零食,抵達學校圍牆邊時用時還不到二十分鐘。兩人穿過警戒線,沿着圍牆稍微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現在時間接近下午三點,但是學校内外十分空曠,平時那些活躍的人類情緒朝露透現在一點也感覺不到了,隻剩下那些情緒在學校每一寸土地和牆壁上的感覺——這幾年來這所學校在她的感應中從來都是正面情緒更多,負面情緒不會像現在這樣呈現壓倒性的旺盛。

是昨天的事對學校産生了影響嗎?或者單純是因為她的心情發生變化了呢?

“阿透,别走了!”五條悟的聲音把她喚回神,“校門不能進,隻能走這裡。”

這裡距離校門還有五六米的距離,朝露透什麼也沒看見。而她什麼也沒問,轉過身,學着不知道什麼時候上去圍牆的五條悟翻上圍牆。

“感覺你有點緊張?”五條悟的語氣含着一點嘲諷的味道,好像再讓他說一句話就會聽到什麼讓人火大的表述。

朝露透知道他不會,但她也沒想解釋,随口開玩笑:“有一點吧。我在想,萬一偷溜進去被發現,害我被罵,我要不要拖你下水。”

“真的假的?”五條悟翻了下眼睛,率先跳下圍牆,“你每次離家出走叫我給你打掩護的時候怎麼不這樣想一下?說起來,從認識你第一天開始我就不停地被你拖下水……”

“不對。離家出走的話,每次都是悟主動聯系我找到我的。剛認識的時候也是悟先找到我,主動說可以幫我——”朝露透緊跟其後,小聲争辯道,“這次也是你自己說要來學校的啊。我是被你說服了才打算過來的。”

“那些啊,隻是擔心我不插手的話,你這個笨蛋會做蠢事。說到底,我還是被你給拖下水的啊。”

這下真沒法反駁了。但好勝心突然占據上風,朝露透思考了一下,幹脆以退為進:“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總是把你卷進來。是呢,隻有悟會每一次都會冒着風險站在我這邊,哪怕知道會被我連累也不會不管我……悟真的是個很善良的人。”

果然,五條悟腳步一頓,略微回頭望着她。回頭看她的那隻藍眼睛裡流露出的驚訝和疑惑與他此刻占據主導的情緒完全一緻。朝露透知道勝券在握。

她很難控制住上揚的嘴角,輕聲給出勝利一擊:“我最喜歡悟這一點了。”

她相信這麼說是有效果的。上次離家出走時五條悟明明很累卻一直逞強,她想讓他放松一點卻刺激他說出更狂妄的話,實在沒招了隻好順着他說,順便誇了他一下。效果意外的不錯,五條悟被誇開心後不僅沒再反駁她一句,而且累的時候會直接告訴她。

喜歡被肯定,喜歡其他人直接表達對他的“喜歡”,五條悟這種從出生起應該就聽了不少溢美之詞的孩子居然還會吃這套,朝露透其實到現在都有些驚訝。

不過五條悟的反應和三月時的完全不一樣。

此刻五條悟立即轉過身來面向她,一聲不吭,嘴唇用力抿起,明明沒生氣但是表情不太妙。藍眼睛很明亮,但卻是充滿壓迫感地盯着她。

完蛋了!要生氣了!朝露透立即警覺地護住額頭,腦子飛快轉起來打算轉移話題——還真讓她找到一個好話題。她真是太聰明了!

她急忙說:“對了!我被那些眼睛圍攻的地方就是前面那棟樓,可以去看看——”

五條悟一臉冷漠:“你以為轉移話題就沒事了嗎?話說到底是誰教你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的?四宮緣嗎?”

“呃……但是、但是我說的是真心話啊!悟是大好人,我真的非常喜歡你哦!”

“你又來?!”

五條悟沒領先朝露透多少,現在隻走了一步,伸手就夠得到她。他擡手就是一記暴栗。

“啊!好痛!”

在這所昨天發生了嚴重事故的小學中,一衆服裝各異的工作人員分布在四處忙碌着。有的很明顯來自京都府警察本部,有的來自京都咒術高專。因為警察廳下過通知,警方特别配合咒術界的工作,将昨天的事定性為反社會人士制造的命案,周圍的道路也被警方拉上了警戒線暫時封鎖,新聞記者也不被允許靠近現場。另外,這所學校為了給專業人士充足的調查和還原時間,特意放假一周。總的來看,這次咒術界和普通人社會的合作還算和諧。

本次事故的調查工作總負責人黑井美河此時正站在高年級校舍的天台上,環顧周圍。

這處天台堆放着水箱和一些積灰的雜物,看得出不常有學生進來這裡,所以原本存在的咒力幾乎為零。這也讓黑井美河想找的線索變得十分明顯:一串木屐才能留下的鞋印。

也許真像「業火之主」所說,穿着狩衣木屐的加茂茂鬥來過學校?但是加茂家堅決否認這一點,到底哪一方在說謊呢?目的又是什麼?黑井美河困惑地皺緊眉頭。

本來遵從總監指示接下這次的工作壓力就已經夠大了,現在工作陷入困境,黑井美河覺得自己的内髒都快被壓力攪成一團了。

之所以這起事故的總負責人為什麼會由咒術總監的秘書來擔任,是因為總監部上上下下都認為她能勝任——隻有她能取得咒術總監的臨時授權,調用内部資料協助警方修正、完善本次案件定罪的證據鍊;并且,她被提拔前是後勤部門的主管,有豐富的安撫詛咒受害者親友的經驗,甚至還有心理士執照,安撫幸存者避免他們留下心理陰影也沒問題。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的上司寄予厚望的部下和算得上是盟友的加茂家繼承人被卷入本起事故。為保護上司避免有人拿這事做文章,她必須參與進來。

黑井美河苦苦思索着,最後依然感到一頭霧水。她有些焦慮地擡頭放遠目光,原本是想放空大腦重新整理一下思路,卻突然發現有兩個無關人員出現在另一棟樓的天台上。

那是兩個小孩子,一男一女,站成一排,頭湊在一起說悄悄話,看上去關系很要好。男孩又瘦又高,穿着挺普通的黑色T恤和米色長褲,那頭白發看起來很是熟悉。另一個黑頭發的女孩的臉被男孩擋住了,她隻能看見對方身上穿着一條襯衫領的藍色條紋連衣裙,而那身衣服好像也有些熟悉。

白發男孩似乎注意到了黑井美河的視線,扭過頭直直看過來。黑井美河這才注意到他有一雙藍眼睛,即使隔着遙遠的距離,她也能清楚看見那好似在發光的天空之色。

等等,他是——黑井美河直到此時才認出五條悟。

畢竟她和傳說中與天元大人存在因果聯系的本代「六眼」隻有一面之緣,而且是在好多年以前了,那時的五條悟還是個受到嚴密保護,連過生日都不能出來見客的幼兒。而她在對方五歲生日那天見到他也是機緣巧合——但是,那位大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既然他來了,也就是說那個女孩可能是……

黑井美河詫異地注視着五條悟拉起女孩的手轉向她的方向,助跑一段踩上欄杆,緊接着空氣中傳來一聲短促的噪音,下一秒兩個孩子就出現在這邊天台的欄杆上。五條悟倒是穩穩當當地站好了,反應慢了一些的女孩沒站穩,一隻腳踩空,整個人向下墜去。黑井美河下意識伸出手去扶——還好,在她之前,五條悟用另一隻手抱住女孩肩膀把她扶了起來。

“怎麼了?不要吓我啊!”五條悟抱怨道。

“我才是被吓到了!不要一點提醒都沒有就瞬移啊!”用力抓緊五條悟的手臂和衣服,女孩也抱怨起來,明顯心有餘悸的樣子。

聽到女孩的聲音,黑井美河就确定了,女孩就是朝露透,被卷入本次事故的那個“部下”。自從她被提拔,每個月她能見這孩子一面。

可是……黑井美河認真地打量對方,心裡産生一種揮之不去的陌生感:眼前這位真的是本代「業火之主」嗎?她記得那位并不是這麼孱弱的小孩子呀?

朝露透不像她印象中那樣站得端正筆直、有一點威嚴的氣勢。對方肩膀很随意地塌着,神色不太精神,唇色隻比臉色多一點顔色,還有些腫脹的眼睛隻有一點微弱的光——明明個子不矮,也沒有瘦得很厲害,但就是給人一種很小很虛弱的感覺,好像伸手一碰就會碎掉。

為什麼會這樣呢?黑井美河的視線落在朝露透空無一物的肩膀上,忽然意識到,今□□露透沒有帶那把刀在身上!

而在今天之前,她見過的朝露透幾乎是和那把刀綁在一起的,任何人提起朝露透,從不叫對方的名字,而是孩子、「業火之主」和朝露家主。

原來“朝露透”是這樣的呀。黑井美河有些驚奇地瞪大眼。

也就在這時,黑井美河感覺五條悟的注意力回到她身上。來自「六眼」的注視讓她隐隐有些胃痛。

“你們的警惕心還真是有夠弱的,我們在那棟樓裡逛了一圈,居然現在才發現我們。”五條悟忽然笑了笑,攬着朝露透跳下欄杆站穩。

朝露透似乎現在才注意到她,目光也筆直地投過來,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接着,朝露透離五條悟遠了一點,低下頭微微鞠躬,向她行禮問好。

“下午好,黑井小姐。悟,不要失禮。這位小姐是海裡先生的秘書。”

發現黑井美河在現場,朝露透并不覺得意外。

黑井美河出身于名不見經傳但是曆史似乎相當悠久的黑井家族,咒術上的天賦很一般甚至可以說不夠好,所以沒能就讀咒術高專,但她在18歲時就入職總監部,六個月後轉正立即得到提拔,是知名的咒術總監心腹。在朝露透看來,這樣有才能的人被派來,說明這次事故的确很嚴重。

這讓朝露透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自從踏入學校她的心情就變得無比沉重。再加上看到黑井美河就會想起菊池海裡,朝露透一開始裝作沒有注意到對方。即使躲不過去客氣地打過招呼,也沒打算再跟黑井美河說話。

但黑井美河明顯沒打算放過她,明明是五條悟在提問,卻沖她說:“朝露小姐,正好你在這裡,我向你宣布一下你将受到的處罰。因為昨天下午你沒有向總監、禅院家和加茂家報告你将使用「業火」進行一些活動,經過讨論,總監和三位家主一緻決定讓你閉門思過十五天。總監還托我轉達,閉門思過結束後總監希望和朝露小姐見一面。”

“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去的。”對此,朝露透沒什麼反應。雖然她是第一次被高層罰禁閉,但是她在朝露家經曆得太多,已經總結出了一套禁閉期間讓自己好過一點的方法。

“怎麼回事?”五條悟不滿的反應反而比朝露透更像一個挨罰的,“不是隻有七天嗎?”

黑井美河低下頭去:“禅院家主不認同五條家主和加茂家主的批複,堅持要讓朝露小姐關禁閉一個月。是總監為朝露小姐據理力争,減少了半個月的時間。”

朝露透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然後起了一點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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