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麗蘇想到這裡,心中升起一團怒火,不受控制地握緊了拳頭砸向了自己的洗澡水。
這番動靜一下就驚到了在自己身邊伺候的宮女,她們慌忙跑過來詢問自己是怎麼了。
莫麗蘇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掩飾道:“沒什麼,隻是想了一些生氣的過往。”
這些宮女不敢詳細追問,隻是迅速擦掉地上的水迹,防止莫麗蘇滑倒。
洗過澡之後,莫麗蘇躺到床上休息。大概因為換了地方,她一時沒有入睡,想到現在的處境,未免感到有些恐慌,回想在衷王府那些惬意的日子,悔意又湧上心頭。
就這種恐慌與後悔交織的心情中,莫麗蘇慢慢入睡,度過了她在關雎宮的第一個夜晚。
第二天,項永昌果然沒有食言,下了早朝就來到關雎宮中。莫麗蘇對這個“不速之客”實在沒啥好感,本以為他還會像昨日那般,等到晚上過來看她一眼,怎知不到中午就來了。
莫麗蘇站在他身邊,看着他一會兒命宮人給自己遞來點心,一會兒又趴在關雎宮的書案上練起了書法,頗有一點鸠占鵲巢的意味。
最後莫麗蘇實在忍不住了,對正在寫字的項永昌說道:“皇上日理萬機,呆在我這裡消磨時光難道不怕誤了正事兒?”
項永昌聽出了她逐客的意思,心想她這人就算是失憶了,還是懂不得半點讨好,果然是本性難移。他停下書寫,看着莫麗蘇那局促的模樣,覺得可愛之餘,打算逗一逗她:“浔兒,這麼一提醒我,我倒想起來了,我确實有些要緊的事兒沒有處理完,這樣吧,你随我去養心殿陪我将那些折子批完怎麼樣?”
項永昌這麼一說,莫麗蘇立馬就吓出了一聲冷汗,要她跟着去他的寝宮,那不羊入虎口了嗎?這關雎宮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地盤。
莫麗蘇急中生智,右手扶着額頭裝出難受的模樣:“今天也不知怎麼回事,覺得渾身乏力,難道是昨日被太陽曬得中暑了嗎?”說完,她還偷瞄了項永昌一眼,看他如何應對。
項永昌信以為真,急忙将手中的筆撇到一邊,走到莫麗蘇身邊,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臉,沒覺察到發燙。
莫麗蘇本來是想裝病,好讓他“識趣”别讓她到他的寝宮中,沒想到他竟然都直接上手來摸臉了。
“既然中暑了,就該好好養着,快到床上歇着去。”項永昌叮囑她道。
莫麗蘇瞧他這樣,生怕下一刻他就自己動手将自己橫抱起來,然後抱到床上,這種場景她可在小說裡多見了,所以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這一步也讓項永昌覺察出她的防備,他不想勉強她,隻是讓身邊的宮女将她扶到床上。莫麗蘇為了裝病更加逼真些,也就讓那些宮女扶着自己躺到了床上。
自己剛躺下,項永昌緊随着就過來了,太監還給他搬了把椅子讓他坐在莫麗蘇的床邊,宮女們則手忙腳亂地給她扇扇子的扇扇子,打涼水的打涼水。
回想自己在現實世界中,得新冠兩次都是一個人吃藥抗過去了,一個人躺在屋裡無人照料的滋味并不好受,那時就會想着身邊有個人照應也挺好的。
不過,當她聽單位裡的大姐說,她新冠陽了還得發着燒給全家人做飯時,她頓時覺得一個人的生活簡直不要太爽了。
當然,更爽的是自己裝病還有一堆人照顧自己,莫麗蘇心想着,若是沒有系統那破規定,她在這宮裡的生活簡直堪比神仙了。
“我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若隻是中暑的話,很快就會好的。”項永昌安慰她。
聽到要請太醫,莫麗蘇更加不安了,她這是裝病,騙騙項永昌還行,若是請太醫的話,那豈不是人家一診脈就診出來裝病了?那自己可真是犯了欺君之罪了。
“不……不用了,隻不過是個中暑,我喝點綠豆湯睡上一會兒就好。”因為過于情緒激動,莫麗蘇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搭在頭上的涼毛巾也滑落到懷中,她重新把它拿起來并扣在自己額頭上。
這反應雖然有些過,但在項永昌看來,莫麗蘇不過是因為覺得自己身份有些低微,覺得自己不配被這樣對待。
他有些心疼地将她重新按回到床上,将她額頭上的毛巾擺好,道:“你現在是貴妃了,有個頭疼腦熱的毛病請太醫是應該的。是我疏忽,你剛進宮本就該請太醫瞧瞧的。”
看來是挽回不了了,莫麗蘇懊悔地将臉用雙手捂上,本來是想避免一場危險,沒想到卻讓自己置于别的險境中,果然進宮不比呆在衷王府,險象環生。
太醫很快就來到關雎宮中,宮女将床上的帷幔放下之後,莫麗蘇局促不安地将自己的手腕伸出去,她祈禱太醫因自己心跳得厲害診不出來。
沒過多久,她聽到帷幔後面一個陌生的男聲響起:“回禀陛下,娘娘這是憂思過度,臣給娘娘開一副安神的湯藥即可。”
“貴妃說她頭暈,可否是中暑所緻?”這是項永昌的聲音,他說話的聲音和項永安一模一樣,不愧為是雙胞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