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梨忍不住發出一聲駭人的尖叫,剛才的驚吓使她心髒差點從口裡蹦上來。何人在此裝神弄鬼,她怒火中燒,剛要踹開那倒地之人,蓦地發現此人過于眼熟,于是定眼一看,她怔大眼睛...不知作何反應。
這不是她那便宜老公,夜冥決嗎!
隻見他雙頰慘白,額間細汗密布,往下看,衣衫竟是濕哒哒的,空氣中隐約傳來一絲血腥之氣。
兩目相對間,夜冥決也認出了南梨,慢慢松開了她的腳踝,喘息道,“抱歉。”
南梨立馬從震驚中回神,問道,“你怎麼在這?”
緊接着她咬了咬下唇,心一橫,将手探到夜冥決濕哒哒的衣衫上。
果然如她所想,她的指尖上盡是赤紅的血污。
她眉頭緊蹩,扶起夜冥決的身子,“能走嗎?我抱不動你,裡面有溫泉。”
夜冥決聞言,點點頭,手臂挎壓着南梨的肩膀,吃力的向前邁步。
一段不過十幾米的路程,南梨使出吃奶的力氣硬生生走了半炷香功夫。終将這近一米九的大高個蠕伏到溫泉邊,眼下得盡快幫他止血,不然失血過多休克了就難辦了。此時她無比悔恨當初,早知注定要穿越,當時應該報考醫科大。現如今她堂堂金融才女,在古代沒有竟任何立足之地。
夜冥決看着面前小臉來回轉換的南梨,眸中劃過一絲戾氣。
他擡眼掃視着不遠處樹上潛伏的暗一,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他倒是想看看自己這個小娘子,想幹什麼。
喘息之間,南梨已經将她畢生的急救知識在腦海裡過了個遍,兒時福利院院長是個老中醫出身,她時常跟在屁股後整理一些藥材,有些基礎知識。如今消毒是重中之重!還好來時她帶了點無患子洗身子。
她攏起衣袖,伸手就要去脫夜冥決的衣服。
夜冥決往後仰了仰身,眉目一鎖,“你想幹什麼?”
這聲呵斥弄的南梨不知所措,手忙腳亂地解釋道,“你..你别誤會,你現在受傷了需要消毒,不然晚上會發燒的。”
見南梨真誠,夜冥決也無話,任由着南梨将胸前的衣服撕扯開。
兩道刀傷入目,皮肉已然外翻,這可得多疼啊,南梨皺了皺眉,輕聲安撫道,“别怕,我等會輕點。”
夜冥決此時耳尖爬上了一抹绯紅,這女人再說什麼孟浪話。隻見這女人将換洗衣服在溫泉池子裡搓了又搓,他才好好打量了下周遭,來到這個山村如此久,竟不知這山洞裡竟有一處天然溫泉。
月光佯灑天地間,再看他這小娘子烏發披肩,面如凝脂,兩瓣水唇透紅妖冶。許是他想多了...他這小娘子應該隻是來這泡個澡。
南梨并不知夜冥決在打量她,甚至不知周圍叢林裡早已蟄伏着十幾個黑衣人在盯着她得一舉一動,如若有任何不軌心思,她将血洗了這潭藍撤的悠泉。
手中的衣衫用力地搓了一遍又一遍,終于滿意了,她對着夜冥決笑道,“我先給你将血擦幹淨。”
觸碰到傷口她一下下得擦的輕柔,生怕弄疼了夜冥決,一遍遍得囑咐疼了要告訴她。
沒一會,她終将血污擦幹。拿着無患子搓出泡沫,輕揉刀口附近,擡頭道,“這是無患子,有殺菌消炎之用,但是觸及傷口會很疼,如我不小心弄到傷口,你要于我說,别發炎了。”
夜冥決看着無比真摯得眼神,點點頭。實則心裡早已澎湃洶湧,他倒是要看看這幾個小東西是否真能消炎殺菌。亂世之中别說藥材,大夫都很難找到一個。她大抵是不知道消炎之物在這亂世有多珍貴。
況且,這小玩意兒随處可見,他怎的從來不知這玩意兒有如此功效。
四周影綽,隻有哔哔地潺水聲。
南梨終于清潔完傷口,這回讓她犯了難,傷口太深需要縫合,可是...她不會。
于是擡眸望向他,“要不要找個大夫。”
夜冥決攏了攏裡衣,冷聲道,“不用了,就這樣吧。”
那雙有幽深得眸子如深潭般陰沉,白布裡衣襯的他臉色更顯憔悴,他歸攏好衣袍,垂眸望向她,“我送你回去。”
南梨點點頭,盡管心中疑窦叢生,但依然緘默不言。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溶月上弦,林中淡淡風拂過,有了一絲微涼。南梨打了個寒顫,有了夜冥決的相護,這一路很是順暢。她望着那寬厚的背影,心中竟有一絲穩穩地安全感。
“進去吧。”夜冥決轉身說道,南梨應聲推門而入,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過問。
見南梨拴上了門,夜冥決冷眸一沉,掃過門前的大樹,便返回後山。
如墨的山林盡顯蒼涼,一雙雙幽深的眸子在叢林後蟄伏。
見夜冥決的身影,一個個跳下樹單腿叩地,“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