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頭高挂,兩人于潔光下緊緊相擁。
南梨歪着頭問道:“對了,林老婦那還有一個钗子。也是你的嘛?”
夜冥決垂眸,“什麼钗子?”
南梨子細細回想:“金絲鑲嵌的鳳钗,栩栩如生,钗尾還有流蘇。”
話剛說完,夜冥決将她往外一堆,緊擭着她的肩膀。面色緊繃,眸中似是驚措,聲線還帶些顫抖,他問道,“可是鳳頭钗尾?”
南梨輕聲點頭,她看得出來,那钗子好像對他很重要。于是她安撫着他,“别急,我知道在哪。”
“呃…要不我們今晚把她偷出來?就在林老婦炕角的那個木櫃子裡。”
原來如此,這林老婦真是狡兔三窟,那破箱子他們不是沒找過。正是因為找過,所以一直沒往那裡動心思。如今勝券在握,夜冥決多年來的蟄伏總算是到了頭,他垂眸看着南梨眉眼帶笑的模樣,心一軟,“我今晚去偷,你在這等我。”
南梨怔大着眼睛,“你自己可以嘛?需要我幫你打掩護嗎?她會武功!”
那緊湊樣子,生怕他吃了虧,夜冥決低頭悶笑,“放心,她揍不到我。”
提到這,南梨忽地擡手使勁往腦瓜上一拍,吓得他立馬攥緊她的手腕,“你幹什麼?”
他說的着急,語氣也并未很好。那張小臉肉眼可見的往下一沉。于是,他立馬輕哄,“你額頭都拍紅了,打那麼大力作甚?”
南梨癟着小嘴,“我就是想到你背後有傷,你快給我看看,林老婦下手可重了!”
話畢,伸手就往他上身扒拉。夜冥決連連後退,引得南梨的頓步眼瞪,“你到底給不給我看!”
他擰巴的像泥鳅一樣,七晃八歪的,她生生遂似個糙漢戲弄良家婦女。
而夜冥決此時心裡狂跳,雙手捂着胸口,半天憋不出一個字。如光點在亮騰些,可見他的耳朵和脖子早已绯色一片。
見南梨眉眼怒意,深知已躲不過去,便開口道,“等…晚一點。”好似覺不妥,又補了句,“我先去将钗子拿回來。”
南梨眼珠一轉,好似有道理,于是認同的應着,“行吧,你小心點。在木箱子被褥的中層,一個瑪瑙盒子裝的。”
遂後督促道,“一定先保命,有命才能想其他的,知道嗎?”
夜冥決點頭,側眸遠眺窗外,已快子時,回眸道,“南梨,我先去了。好好在這等我。”
說完,夜冥決奪步而去。
暗夜庭院深深,雖幾十米的距離,夜冥決每走一步鈍感悠久。他實在沒想到母後的風钗竟會在林老婦手中;淡風拂過,木門咯吱淺響,他駐足于門口回想南梨的話…他監視了林老婦十年,都未曾發現她會武功。若是母後特意找些有功夫在身的侍婢也情有可原;但這些年,林老婦也不是沒受過欺辱,那她為何要隐瞞自己會武的能力?
且先不管她到底什麼目的,即使暴露身份,母後的風钗他也拿定了!想好一切,夜冥決神色凝重,擡手正欲開門,腳邊突然滾來一個圓筒。他側眸,是隐匿于角落的暗一。
暗一鬼祟地左右掃視一番,壓低着聲線說道,“主子,迷香。”
雖然很不光彩,為了不暴露主子身份他也算豁出去了。說完,便隐身于角落,注視着一切。
待暗一消失後,夜冥決俯身撿起圓筒,深思半刻,眉角上挑,心下暗道:暗一還挺細心。
随着木窗的縫隙,他屏息吹了幾口煙縷。
須刻間,夜冥決推門入桕,适應好一會兒才看清炕上的林老婦。薄被裹身背對着門口,周身呼吸均勻,像是熟睡了般。他緩緩地向前推進,幾步便走到了炕沿。伸手推了推林老婦,無半分反應。于是,他目光投向角落裡的木箱子。一步跳躍,橫跨于林老婦,利索的将木箱子打開翻找。
而此時在南梨在屋裡焦慮的來回踱步,忽間頓住步伐,雙眼怔的極大。下一秒破門而出,盡可能的減小聲響向林老婦方向走去。她心底懊悔不已,怎的就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呢!鑰匙在林老婦的腰間啊!
陰暗角落的暗一看着南梨步步逼近,模樣甚是焦急,便悄悄跟了過去。
皎月高挂,透過窗子屋内越來越亮,夜冥決眼看要拿出瑪瑙盒,身後傳來一道陰森詭異的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