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出乎意料地,電話鈴聲在病房隔壁響起。
方遠側耳聽去,那道若有似無的電話鈴聲很快消失,而他的手機也被挂斷。
一個小時後,柳理走了進來。
他通紅着眼睛,一副頹廢的模樣:“方遠。”
柳理在方遠失蹤後找了很久,他拖着重傷沒有痊愈的身體滿城的跑。
可惜他就是一個賭鬼的窮兒子,沒人給他一個他想要的答案,他也再沒機會、途徑求人幫他找方遠。
“你怎麼樣,身上有傷嗎?”柳理一直站在床尾關心方遠,沒有靠近一步。
方遠努力揚起一個和以前一樣的笑:“我沒事,你别擔心我。”
他伸手去握柳理的手,方遠的手幹燥柔軟,但柳理的帶着潮氣,手心是一層薄薄的汗水。
把手指穿插地握住,方遠感覺到心安:“這段時間讓你擔心了,抱歉。”
柳理搖頭,思索了一會他問道:“你喜歡我嗎?”
他的神情嚴肅沉默,眼底帶着執拗,隻希望方遠給他一個答案。
方遠一愣,沒想到柳理會這樣問,他露出一個柔軟地笑:“我當然喜歡你,最最最喜歡柳理。”
那雙漂亮的眼睛赤忱坦然。
柳理直直看着,他上前摟抱住方遠。
方遠被他的動作吓到,開始掙紮:“柳理!柳理!”
因為方遠的掙紮受到刺激,柳理手下的力道變得粗暴,他強硬捏住方遠的下巴,就要往下親。
被強吻的人一偏頭,讓他的吻印在臉頰上,柳理悲憤地在方遠臉蛋上留下一個牙印。
臉上的刺痛讓方遠減輕了動作,柳理也漸漸停止,他還是很緊地抱着方遠,嘴唇在牙印上啄吻。
他說道:“你能讓李陵水親,卻不讓我親。”
“方遠,你好賤啊。”
方遠抓住他衣襟的手不由用力:“你,你看見了?”
柳理呼出的滾燙的氣息拍在方遠眼尾,讓他有些驚顫。
“方遠,你太壞了,你招惹了我,讓我喜歡上你。
然後你還要勾引李陵水,霍駿,也許還有方清崖,還有你那個叔叔。也許我是你最喜歡的,卻不是你唯一愛的。”
柳理眼睫上不知何時挂上了水珠,霧蒙蒙地很可憐。
方遠張嘴想解釋,但也發現自己說不出什麼話。
柳理站直身子,推開方遠打算離開。
被柳理的背影刺激到的方遠不顧虛弱的身體,沖到柳理身後緊緊抱住他:“柳理,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會這麼做了,我是真的喜歡你的。”
柳理不信,他再也不想被方遠騙,他掙脫方遠的擁抱。
方遠沒讓,細瘦的手指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像是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柳理,你帶我走,我想和你走,我再也不見其他人,我可以證明我是愛你的。”
柳理沒有回頭,沒有回應,冷酷的側臉讓方遠越發絕望。
目睹柳理的離去,方遠心情激動氣血翻湧,直接一口血吐了出來,他意識昏迷間覺得自己好像是病了。
所有人都沒有和方遠說他腦部的病變,他便隻以為是自己被綁架後的後遺症。
他以為自己還有很長久的未來,和柳理的未來。
從那天之後,方遠消極了很多,他頹敗、失意,一整天都恹恹地躺在床上。
像一朵即将開敗的花蕾,明明他還沒有徹底盛放過。
方煜過于忙碌,隻能讓助理來看望,于是也沒有發現他的消極情緒。
李陵水也不知道為什麼也開始了忙碌,他幾天沒有來見方遠。
方遠找到醫生,詢問自己的病情。
醫生為難地看着他,方遠說道:“他們說不能和我說嗎?”
醫生點點頭。
“告訴我還有多久,可以嗎?”
他的眼神哀傷,讓已為人父的醫生不免心疼,想到自己的兒子:“還有兩個多月,如果治療及時的話,經過長久的休養會恢複到普通人的狀态。”
方遠的眼睛亮起,也就說并不是沒有希望的絕症,他還能活下來?!
回到病房,方遠給柳理發信息,柳理還沒有拉黑他,不知道是忘記還是懶的。
“柳理,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離開這裡,隻有我們。”方遠從醫生那裡知道,治療他這種病最好的醫生在Y國,不止技術發達,後續療養也是最好的。
柳理沒有回信息,方遠一直拿着手機,時不時打開看一眼,直至半夜,才有一條回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