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須死。”

“我送你離開。”

江宴給出這兩句回答。

元祁嘴角動了動，也不知是笑是譏諷，最後無力的擡了擡下巴，“多謝。”

話音未落，無上劍變換位置，一劍刺穿他心口。

江宴動作很快，沒想給元祁躲避的機會，元祁也就隻側過不到半指寬，長劍從背後刺出，鮮血順着劍身向外，滴落一地。

無上峰盛暑無花，元祁的血就是最鮮豔的存在。

元祁低頭看看無上，再擡頭看江宴時雙眼血紅，狀若瘋魔，發絲随風揚起，也跟着他一同顫抖，臉上很快就沒了血色。

“你就不能讓我自己死？”

興許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元祁壓抑了多日的性格又恢複原狀。

仿佛他還是那個跟在師哥身後的破脾氣劍修，看誰不爽都能上去頂兩句。

“你明明說送我離開，不能等我離開師門了再殺？”

元祁氣的咯咯笑出來，“你就非要看我死在無上峰，你日後好天天燒香拜神，告訴他們你最大的功績就在此處，就在你腳下是吧？”

元祁撐不到罵完了，江宴也壓根沒給他說完的機會，動作幹脆利落将劍拔出來，似乎隻是應對平時最常見的魔物那般決絕。

元祁跟着胸口噴湧而出的鮮血一同倒地，死前還在笑，似乎覺得荒謬。

他死後魚在溪并沒能出幻境，反而視角上升，用一種俯視的角度看着地上江宴抱起元祁的屍體。

魚在溪盯着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爬出不二獄發現這具身體和自己長得一樣後驚訝了好一會兒，還想過自己是不是平行世界的元祁，但無法查清楚。

現在他看着江宴抱着那具臉色慘白的‘自己’進了一間修行室後有些心酸，說不上原因，可能就是見到一樣的臉觸發了憐憫心。

看完全部他也就能猜出來了，這是元祁已經入魔後的事，江宴要殺了他以保證他不會害人。

按照話本裡說的，元祁沒死在這兒，而是被魔尊搶了屍體，死而複活後逃下山，再聽到他的消息就是他做陣自戕，可惜也沒将魔尊徹底殺死。

江宴真的狠心。

魚在溪啧啧兩聲，想繼續感慨時突然發現他現在這個視角是可以自己動的。

那……

他想溜進去看看江宴把元祁屍體帶進去幹嘛。

隻是沒等他到地方，面前空間突然出現裂紋，一隻修長有力的手生生将空間撕開，江宴冷到冒寒氣兒的臉從空間後逐漸露出來。

魚在溪心裡又啧啧兩聲。

瞧瞧這大乘期的實力，幻境都能手撕。

不過這江宴到底是在害怕什麼，兩次幻境都沒讓他看完。

每次都是在他即将對元祁做什麼時，魚在溪面上笑着對江宴點頭，心裡反而更加好奇，更想知道了。

“仙尊實在不必這麼來救我，我溜達一圈估計就能出去了。”魚在溪語氣聽着還不如罵人好聽，陰陽怪氣的。

江宴後面的苗沛探頭往幻境裡看了一眼，看清是在哪兒後吓得立馬把頭縮回去了。

江宴将幻境撕裂一條能過人的大小，對魚在溪冷聲道：“出來。”

魚在溪抱着手臂從裡面晃出來，先對秦奈笑笑，“我還是沒看見那開山洞的老人，是不是我體質特殊？”

他出來後江宴一把揚了那幻境，又不等另外三人說什麼，擡手捏決召出無上，一劍砍了這沒有出口的山洞。

無上劍意冰冷無比，雖然刻意躲開了他們，魚在溪腦中還是嗡的一聲，身上幾處舊傷跟着疼，他趕緊扶着秦奈肩膀站穩。

秦奈感受到身上重量同時就已經将魚在溪扶住，兩個呼吸後，整個山體上半段開始傾斜，是被無上一劍斬開，如今正向下墜落。

苗沛小心翼翼的護着神骨燭，誰也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神骨燭不能滅，不然麻煩。

魚在溪趁着江宴收劍的空往頭上看了一眼。

昏暗光線下隻看見一點變化，但他這次提前開了靈力，能将眼前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

還沒等他心中再重複一遍内容，體内靈力忽地一個‘晃悠’，魚在溪瞬間傻眼了，擡手召出不開刃，一劍劈開還在緩慢移動的山體，眨眼間做陣離開。

電光火石間，秦奈抽出腰間玉筆于空中畫了個符，符似有實體，擋住了傾瀉而下的碎石，護住他和苗沛。

又等了一個呼吸，幻境終于支撐不住，轟然消散于夜色，兩人擡頭看看，他們正在西山腳下。

另外兩人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