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過那開鑿山洞的老人。
他們是憑空到了這個山洞,魚在溪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擡頭看見山洞另一邊閃過一絲身影,極為模糊。
他習慣用自己眼睛看,看不清的時候才開靈力輔助,那老者動作極快,還不等他反應身形就消失在前面。
然後魚在溪才回頭去看身後幾人,發現他們都中了某種幻術,似夢似醒,連江宴都未能避免。
魚在溪靠在一邊等他們,沒等把山洞看完一遍也進了幻境,再出來就是如此。
在跟江宴對視的這幾秒内,魚在溪再次快速的回憶了一遍當時情況,他沒看清,也絕不認識對方,如此想着心安了些,冷臉瞪着江宴。
為了防止自己面對江宴眼神中那直白的質問會端不住,魚在溪選擇先發制人。
“我若是醒着進來的,為何現在什麼都說不上來?”
魚在溪稍有些惱怒,更多是擔心,他腰間放着那老者身上掉下來的東西,跟出山洞肯定是沒關系,但也不敢讓在場的人知道。
江宴眯了下眼,眼底的嘲意似乎在笑他愚笨,但沒拆穿,轉頭到角落找一處石頭豁口坐着去了。
這樣一來魚在溪就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了,他莫名其妙看着江宴,弄不懂他到底要幹什麼,“為什麼這會兒又不說是我了?你到底想幹什麼,大乘期的人就這樣幼稚嗎?”
秦奈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幾次,最後拉住魚在溪的胳膊,勸:“小魚,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麼出去,被困在這裡可不行。”
魚在溪往前一指,“他都沒辦法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魚在溪極為厭惡江宴,所以每句話都在針對,但大乘期并不能代表什麼問題都解決的了,他知道,他就故意惡心人。
山洞空間不大,也就夠兩人練劍的大小,若都是那老者手鑿出來的,這老者不是瘋就是傻。
這是魚在溪給他的評價。
四人兩兩坐在一起,秦奈先畫符保證幾人的安全,不會受突然襲擊的幹擾,然後又和魚在溪讨論起。
“之前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我們就像不是被困在了一個山洞裡,而是困在了一處空間,或許有陣眼,但我們誰都沒找到。”
魚在溪點了點頭,随口道:“你不是擅長這些,你找找?”
他話落秦奈就不好意思的苦笑一聲,“我已經找了許久,并未找到。”
魚在溪懶散的靠坐在洞壁,聽完轉頭看他,“你們……無風樓趕人出門還會廢除修為?”
秦奈愣了下,趕緊搖頭,“也許并不是陣法?”
魚在溪還在看着他,見他臉上表情确實認真,有些于心不忍,就湊近一些,用對面兩人肯定能聽到但也肯定不大的聲音道:“我們是還在幻境裡。”
秦奈皺眉,“怎麼會同時疊加兩個幻境,不可能!”
魚在溪把自己頭挪回去,“那也沒别的說法了不是,你看看吧,信我還是信你自己,又或者去信那兩個轉了十圈也什麼都沒找到的人。”
秦奈非常認真的思考了一下,一臉凝重的擡頭看向江宴,“江兄,你覺得呢?”
……
起初,魚在溪以為秦奈是個聰明人,畢竟他看着一表人才。
不過自己也不怎麼聰明就是了,不然不能在和江宴對峙之後才發現這是個幻境。
江宴似乎也沒發現,擡眼看着魚在溪,魚在溪不動聲色轉開視線,當沒看見,既不解釋也不表态。
他無所謂耗時間,一不查狼虎獸二不查師父,他在這幻境裡待一輩子都無所謂。
看着江宴不爽就好了,江宴不爽他就爽。
魚在溪撫平自己衣袖上的褶皺,上好的布料極純的金絲,到這山洞裡都快弄髒了,早知道不穿這件白的,換那件黑的。
魚大少爺無聲為自己的衣服默哀,絲毫不知危險正在來臨。
太過無所謂的後果就是再次悄無聲息進入另一個幻境,睜眼看見江宴拔劍刺向自己。
依然是元祁視角,時間不好判斷,在無上峰,梅花未開,山上看着綠油油一片不好看。
元祁動作很快,換步向後躲,但江宴一招一式都透着殺意,元祁很快就招架不住,被一劍挑飛了随手折的梅枝。
下一劍直沖面門,一招足以緻命,但元祁卻沒躲。
“江宴!”
他沉聲喊了一句。
江宴動作停在空中,劍尖幾乎貼肉。
兩人臉色皆若寒霜,視線相交,元祁選擇先轉開頭。
“我要下山。”
他極為艱難的吐出這四個字,說完一瞬間肩膀卸了力,隻剩不願彎倒的脊椎撐着搖搖欲墜。
江宴盯了他很長時間,幾乎定在原地,眼底神色複雜,但殺意始終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