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在溪說走就走,不帶半分猶豫,也不顧現在即将入夜。
等另外三人收拾好東西,他對苗沛招手,“雲舟有吧?”
苗沛搖頭,“無上峰隻有我一個弟子,不給配備雲舟。”
……
魚在溪歎氣,轉頭求助秦奈,“也就千八百裡,有沒有什麼可以瞬移的陣法?”
秦奈搖頭,“百裡内我可以,千裡太遠了,暫時還做不到。”
魚在溪又歎氣,“那我們走着去。”
說罷自己搖搖晃晃先往山下走了,金絲紋繡泛光閃閃,白袍尊貴晃人眼,在黑夜裡尤為突出。
苗沛盯了片刻趕緊追上,“魚哥,要不我跟師尊禀報一下,也許他就把自己的雲舟給我們用。”
魚在溪搖頭,“不必,不如走着。”
“怎麼會,雲舟行進速度奇快,就算我們日行百裡、不吃不休也追不上啊。”
魚在溪哎呦一聲,幾乎被氣笑,煩的一擺手,“去,你哄小辭玩兒去吧。”
小辭正跟在秦奈身後打量魚在溪,片刻,小聲對秦奈道:“他身上傷好的真快啊。”
秦奈擰眉盯着魚在溪背影,忍不住好奇,“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小辭就是知道,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就像他能聽見有人在耳邊說話卻找不到人,别人都聽不到那聲音,隻有他能聽見。
那聲音昨晚對他說:“盯住魚在溪。”
怎麼盯,為什麼盯?
不知道,沒說。
魚在溪玩笑說要走着去,但他們不能真走着去,苗沛還是悄悄找人借了雲舟。
天極閣的雲舟是小船模樣保存,小辭好奇的多看了兩眼,魚在溪立馬揉揉他後腦,“以後給你弄一個。”
小辭立馬擡頭看他,烏黑明亮的眼睛掩飾不了期待,魚在溪垂眸看他,笑道:“但是你得開始修行了,早修、招式、冥想,這些都得安排,不然到時候你有船也用不了。”
小辭一聽這些蔫了吧唧縮回去,“我還得好久。”
“不用,”魚在溪笑起來,“你有我,不會很久。”
說到這兒,小辭想起來什麼,擡手兩指并攏,模仿他們捏決的樣子,嘴裡還念念有詞,沒想到真能召出一絲靈力在指尖纏繞。
苗沛剛把雲舟放出來,舟體橫出數十丈,舟身泛着星白熒光,回頭就見小辭指尖一縷純淨靈力,毫無雜質,看的他愣了下。
“你幾歲就開始修行了?不對,我看你連鍛體都沒突破,這靈力是哪兒來的?”
秦奈也有些意外,擡眼看魚在溪,“怎麼回事兒?”
魚在溪笑而不答,隻調侃:“天賦吓人呗。”
幾個人上了雲舟,小辭摸摸舟身熒光,問:“這是神骨燭?”
“準确來說是骨灰。”魚在溪森然道,可根本吓不到小辭,對方一臉無奈看着,他隻好聳聳肩,“都差不多,古神的那點兒骨頭被人來回折騰,防魔物用的,你之前住在城裡,應該不太受魔物困擾。”
這點确實,曲周城還算富有,城中設有陣法,城門點着神骨燭,又有修士防守,魔物一般不進城,隻有城外窮苦地方,既買不起神骨燭又請不起修士,才會受魔物困擾。
一般來說,就算二般來說,再落魄的城也應該請的起修士。
等雲舟停在洛中城外時,四人都有些不敢認。
此城破敗到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活像是座鬼城。已到半夜,城門還大開着,随風悠蕩,吱呀作響,城内更是一片蕭條,從外面看進去,主街兩邊商鋪沒一個挂着招牌的,顯然白天也沒人,街上偶爾晃過魔物,全因他們這邊帶了神骨燭才不靠近。
“苗沛,”魚在溪側頭問了句,“這真是洛中,你沒找錯地方?”
苗沛自己也在懷疑自己,雲舟是聽指令自動行進的,他有點想找幅地圖看看,是不是雲陸十二州還有另外一個洛中。
不等他研究出什麼,自城牆凸起後站起來個老兵,身上盔甲舊到掉了兩圈銅片,手上的紅纓槍也掉光了毛。
他立在城牆上巴望,看了半天才對他們招招手,讓他們過去。
魚在溪看看秦奈,“去看看?”
他們三個又修為的都無所謂,就怕小辭有危險。
等兩人視線一轉,明顯是打定了主意要過去後,一人牽起小辭的手,一人在小辭背後畫了個符印。
苗沛收了雲舟,召出自己的武器,是一把橫刀,耀武揚威跟在小辭後面。
幾個人簇擁着小辭像擁護皇上登基一般過去,老兵已從城牆裡面下來,在門樓下迎接。
魚在溪走在最前面,在幾步遠地方站定,禮貌躬身:“半夜叨擾,還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