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在溪這回先看苗沛,他要真隻認天極閣的修士,苗沛是最好用的。
隻是今晚過了時機,他道:“明晚苗沛試試吧。”
苗沛幹脆點頭,“好,我保證給他送走。”
這話說的,魚在溪笑起來,又對秦奈道:“你給他開陣,我不信他。”
“我怎麼了,我也馬上突破化神期了,弟子榜常年第二的認。”
魚在溪一下沒反應過來,問:“第一是誰?”
問完想起來了,第一是始終不肯去當長老的江宴。
苗沛說完又嘀咕了一句别的,魚在溪突然想到什麼,沒認真聽,等苗沛說完他擡頭,對方已經氣的轉頭不看人了。
大爐看他們幾句就商量好微微松了口氣,不知為何,魚在溪看他松完這口氣整個人都好像軟下去了,那鬼魂對他影響這麼大?那他不應該是松了口氣站的更直些嗎?
不等細想,外面有人敲門,那女子舉着神骨燭進來,問:“收拾了兩間房,你們湊合一下?”
魚在溪道了聲謝坐着沒動,秦奈轉頭看苗沛,“你帶小辭睡一間,你們兩個休息去吧。”
苗沛擡頭看魚在溪,後者擡擡下巴,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的規矩告訴他不能走,但魚在溪下了命令他又不敢拒絕。
小辭沒他那麼多顧慮,他知道自己是小孩,又是唯一沒有修為的,受照顧是應該的,站起來拉着苗沛走了。
等他們兩個走了,大爐似乎反應過來些什麼,解釋:“能用的房間不多了,蘇莫是女子,她隻能自己一個房間,二位湊合一下?”
蘇莫似乎也看出來魚在溪不願意睡,趕緊道:“無妨的,我還得照顧小秋,就不睡了,你們有一個人住我房間,還算幹淨,希望仙君别嫌棄。”
那肯定不能這麼做人,魚在溪笑着擺擺手,“我來前睡了一天,不困,守夜吧。”
“那怎麼行!怎麼能委屈幾位仙尊,我來……”蘇莫趕緊這麼說,想争取一下,但魚在溪擡手,“沒事,我們有守夜的習慣,我也不能常睡。”
秦奈點頭,“他睡着容易夢遊,白天睡比較安全。”
大爐和蘇莫從沒聽說過這種說法,都不信,當他們是說辭,魚在溪卻突然笑起來,“别說,我昨晚夢遊去做了什麼還不知道呢。”
他将兩人請出前堂,“你們該休息的休息,該照顧人的照顧人,我就在這兒坐着,不用擔心我,但也不要來打擾我。”
秦奈站起來走到門口,悄聲問:“你當真不休息?”
魚在溪點頭,“你走吧,我有事。”
他這麼說秦奈也不強求,轉身離開,睡前不忘給這棟民宅換了個陣法,也是元嬰後期。
秦奈修為不算高,強在陣法符箓精準,又是無風樓樓主單傳,彌補了很多修為上的不足。
整個雲陸十二州化神期也找不出來幾個,其實他們三個到元嬰後期也很強了,但跟江宴這個大乘期比起來,簡直雲泥之别。
魚在溪獨自坐回剛才那把椅子,一手随意放在扶手上敲着,另一隻手捏決用靈力探入自己識海。
他的記憶被人删了,不然憑他自己,肯定是亂糟糟揉一團扔進腦子裡,不會一點印象沒有,他現在想嘗試一下能不能找到。
屋裡的蠟燭晃晃悠悠,其中一根終于燃燒到最後,幾經掙紮無果,‘啪’的一聲滅了。
魚在溪歎氣睜眼,盯着不知何時而來的江宴冷笑。
“我不用出來就知道是你來了。”他環抱雙手,往後靠去,“有事兒?”
江宴眸子漆黑,火光搖曳掩蓋了一部分情緒,讓魚在溪有些看不懂,這是生氣了?
他聲音也沉,“為什麼不休息?”
莫名其妙的居高臨下,魚在溪冷哼一聲,“怎麼,拿你師弟的身體跟别人睡一張床?”他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我是講究人,不是自己身體不亂折騰。”
不知為什麼,他說完這句話江宴眸色更沉,仿佛萬年不化的堅冰,掃過來威脅十足。
魚在溪莫名其妙,總不能是他昨天夢遊把江宴睡了。
那太惡心了,如果是真的他就自燃魂魄,哪怕灰飛煙滅永生永世消失于世間也不接受這麼惡心的事。
但是江宴沒說話,魚在溪心裡還真沒底了,畢竟話本小說裡總有這麼一段強硬扭瓜的劇情,他心裡波瀾陣陣,面上強裝鎮定,“你有病吧,我惹你了?”
江宴似乎氣急,沉聲開口:“你自己做……”
做了什麼又不說。
魚在溪心裡咯噔一下,不是吧,“對,所以展開講講。”
江宴轉開視線不說了。
魚在溪指尖用力到泛白,心裡一萬句太惡心了飄過,嘴上不饒人,“愛說不說,不說自己氣着去吧,反正我能吃能喝能睡覺。”
話音沒落,屋裡青光大亮,他被晃的閉眼,心裡罵:你以前施法也不這樣,晃誰呢?
再睜開眼人已經到天極閣了,那間被苗沛釘的密不透風的弟子房,千八百裡一瞬間,江宴走時在黑暗中看了眼窗戶,最後什麼都沒說。
屋裡沒點蠟,漆黑一片,魚在溪看不清,下意識覺得對方有些落寞。
等江宴一走他就慌了,趕緊把自己身上檢查一遍,沒傷沒痛的。
他愣了會兒,漸漸睜大了眼睛。
他……是他……睡……不是!!
跟話本裡寫的反了吧!
關鍵這也不是他自己的身體!
魚在溪趕緊跪到床頭給元祁在天之靈道歉,又呸呸呸江宴幾句惡心。
也…順便給江宴道個歉吧。
怪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