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江宴說元祁還在,難道是已經被江宴放出來,來找自己身體了?
不對,若是來找自己身體,何必用這句話開場,開門見山和魚在溪說就行了。
除了元祁會來找這具身體,那就隻有魔尊了,隻是他說話聲音怎麼又這麼像自己。
苗沛說魔尊擅長蠱惑人心,也許是模仿的吧。
魚在溪沒等到回答,停了一會兒,笑道:“你就算找來了我也不能把這具身體給你啊,你又不是元祁。”
那聲音聽他這麼說也笑了一下,魚在溪隻能聽到聲音,并看不到表情,所以猜不到他這聲是什麼意思。
“我來隻是想問你,願不願意永遠留在這裡,直至飛升。”
他問這句對修仙的人來說太有誘惑力了,畢竟大部分修仙都是抱着自己能飛升成神的幻想來的,但可惜魚在溪不是,他修仙是為了防止被追殺不得不修。
況且他也并不想留在這裡。
于是他笑道:“我隻想回家,不如你研究一下怎麼送我回去。”
魔尊輕哼了一聲,這一聲得和他有九分像了,接着道:“就你一個人回去,你剛認識那個人就留在這裡了?”
魚在溪遲疑片刻,非常不講義氣的點頭,“穿越異世肯定要付出很大代價,你送我一個人就好了。”
魔尊似乎是被他氣的無語,又是半天沒說話,然後突然大笑起來,“你這性格還真是一點兒變不了。”
魚在溪頓時煩的挑眉,同時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翻湧,就連魔尊都認為他是元祁嗎?
那他到底是不是元祁,如果不是,他和元祁又有什麼聯系?
“随你願不願意,反正我早晚有一天要走的。”魚在溪留下這句就不想再說了,但思考一下,覺得還是有必要補上一句,“不知道你現在在哪兒,也不知道你以後會不會一直這樣在我腦子裡說話,不過我一點兒都不會聽你的。”
魔修笑罷不屑的哼了一聲,“你最好踐行這句話。”
魚在溪不再理他,退出識海又休息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睛,天光大亮。
小辭臨天亮才睡着,這會兒呼吸均勻,睡的正好,魚在溪從芥子裡摸出一本功法,在第一頁留下一行字,出門去找何修文。
‘睡醒練功,先背功法,累了冥想,再累還換功法,到午飯休息。’
何修文回去根本沒睡,哪兒睡得着,越想越害怕,自己給自己折騰出一身冷汗,生怕一個走神就被魔物搶占了意識,此刻瞪着兩個無神的大眼睛站在小辭門口,跟鬼守門似的,吓魚在溪一跳。
魚在溪啧了一聲,還好沒叫出來吵到小辭,關門出來後問:“不用這麼急,吃早飯了嗎?”
何修文機械搖頭,魚在溪都懷疑他有沒有聽見去自己問了什麼。
不過也沒辦法,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沒吓得鬼哭狼嚎就很勇敢了,他笑着在何修文肩上拍了拍,揶揄道:“就你這種狀态,魔物都後悔跟你出來。”
何修文欲哭無淚,依然瞪着自己幹巴巴的眼睛,心裡默念:我是何修文我是何修文我是何修文。
魚在溪見他這樣有些感慨,遙想自己當初剛來時,也差不多是這種精神狀态了,和瘋沒多大區别。
“先吃飯吧。”魚在溪笑道,帶他下樓。
兩人簡單吃了幾口,魚在溪又拜托店家到點兒去給小辭送飯,才帶何修文上街。
他雙手環抱,往街上一擡下巴,“帶路吧,你昨晚去那地方。”
何修文還有些為難,盯着自己昨晚回來的方向想了半天,“我記得我在第三個巷子進去,又往左拐,然後……”
然後想不起來了,全程追着那群人跑,他們去哪兒他去哪兒,怎麼可能記得路。
魚在溪還得靠自己,在何修文識海上一點,然後照着他的記憶找路,半炷香的時間才找到地方,走的他後悔沒開陣直接過來。
到地方以後沒先進出事的民院,因為那院門大開,裡面有幾個穿着铠甲的士兵在查事兒,不得不說泊陽城城主管理的真好,在曲周時,首富家裡出了事兒都沒見做官的出面。
魚在溪不急,在外面找了一處靠着等,何修文急得來回踱步,後悔嘀咕着:“要是昨晚我不出來就好了,老老實實睡覺,睡醒了寫話本,哪兒還有這些事。”
魚在溪覺得有趣,問:“你昨晚是第一次出來?”
何修文點頭,“對啊,就聽你說了以後對修仙更加好奇了,你是我認識的第一個修士,我實在想親眼看看。”
“那你真有點着急,”魚在溪笑着吐槽,“都認識我了,再忍兩天不就見到我除魔了。”
何修文此刻就是這個想法,追悔莫及,“我就是個急性子,沒忍住啊!”
想想也是,第一次見面就能因為好奇屢次出口傷人,想來他也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