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在溪思緒神遊,秦奈突然把筆一放,整理了一下袖口,對他笑道:“江宴來了。”
魚在溪臉上表情一僵,好一會兒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反應,等秦奈走到他身邊才緩緩啊了一聲,“你去啊?”
秦奈點頭看他,笑意不明,“當然要去,江宴是自己人。”
魚在溪幹笑一聲,“我還以為你讨厭他,在你的地盤上何必還管他。”說完便先秦奈一步離開了。
秦奈獨自到島外去迎接,給江宴同樣安排在了高處,霧散能看見海面的地方,同樣,無可避免的離魚在溪不遠。
魚在溪就一直聽着有弟子去敲江宴房門,後者一下都不理,可比自己聰明多了。
午飯有人送過來,魚在溪沒吃,等下午秦奈來找時,他已經挂在窗口無聊的快瘋了。
“你們島上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魚在溪趴在窗口半個身子探出去,盯着白茫茫一片霧。
“沒有。”秦奈停在外面,随着他的視線往一邊看,“這霧裡有什麼?”
“沒什麼,”魚在溪笑道,“昨晚就是在那個方向看見月亮的,是不是出海到那邊就能看見陣法?”
秦奈笑他這想法簡單,“你出不去,上島離島隻有一條棧橋,從海面走會迷失在霧裡。”
“那夜晚霧散了呢?”
“那不是霧散,”秦奈從霧中收回視線看他,“那是另一種陣法疊加在上面,從外面看海面還是迷霧一片。”
魚在溪啊了一聲,心想這無風樓還真是謹慎。
他正想着,江宴的聲音從另一邊霧中傳來,“海面的霧氣也能隔絕聲音是嗎?”
窗口兩人回頭,魚在溪默默把身子收回去站好,靠在窗邊看着從霧中走出來的人。
不知是不是錯覺,一天之隔江宴就好像是變了個人,眼神蒙上了一層冰冷的東西,看不真切。
秦奈點頭,給他解釋:“一旦踏入海水進了霧中,就再也沒機會回來了,連我們無風樓的人都沒辦法找到迷失在霧中的人。”
魚在溪好奇道:“那如果你們把陣法破了呢?”
“我們找不到陣眼。”秦奈苦笑解釋,“這陣法是無風樓一位先祖仙逝前入海布下的陣,入海後便沒了蹤迹,也再沒回來過,後來有人出去尋他仙體,也都沒回來,我們便沒人再去了。”
魚在溪點頭,“那這麼說,你們既是被保護,也是被困在這裡。”
秦奈點頭,“隻有那座棧橋不會消失在霧中。”
兩人說話時江宴已經走至門口,他推開門往房間裡看了眼,轉頭看魚在溪,“怎麼沒吃飯?”
魚在溪說不上自己現在心裡什麼感覺,可能是情緒高漲墜落後的麻木,他搖頭,“送飯的人我不認識。”
秦奈這才往房間裡看,“那是我叫來的弟子,不是讓他提了我?”
魚在溪皺眉看着他,“在這裡你以外的人我一個都不信。”
秦奈忍不住笑,“你不能總讓我這個長老給你送飯?”
他這麼說魚在溪也忍俊不禁,“不過這才能體現出我的地位,長老親自照顧我,其他人慢慢就不敢動我了吧。”
“現在也沒人敢動你。”秦奈哼了一聲,又瞥向江宴,“也沒人敢動江宴。”
他們兩個聲名狼藉,一個同魔尊聯手,一個險些開陣誅殺天下,在無風樓内,除了‘湯瑜秋’誰敢來動他們。
魚在溪靠着幽幽哀歎一聲,“不敢動我們是一回事,老讓小弟子來煩我們就是另一回事了。”
秦奈有一會兒沒說話,江宴進屋自己找椅子坐下,魚在溪十分微妙的轉開頭,讓自己正好餘光看不見他。
他這小動作被秦奈看見,對方挑眉無聲問,魚在溪閉眼拒絕回答。
一陣無聲交流後,秦奈輕笑一聲,“我還有事要處理,那飯菜沒問題,不過涼了,我再叫人給你送一份來。”
魚在溪搖頭,“不吃了,不用送。”
“那你們待着吧。”秦奈說完走了。
魚在溪盯着窗外看了會兒,像看不見江宴一般,面色如常到門口,正要逃出去,後面的人說話了,“我們得談一下後面的事。”
談屁,談屁!
魚在溪僵笑着轉身,十分努力的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他依然恨江宴恨得咬牙,“談,你說。”
“首先你要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現在這樣不行。”
“憑什麼像什麼都沒發生,那些發生過!”魚在溪下意識反駁,說完就後悔了。
為什麼不能裝作沒發生過,這不是他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