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知道,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
魚在溪側身往椅子扶手上一靠,對着秦奈長長歎氣,“你别提這事了,能氣死人呢。”
秦奈看他,“怎麼?”
魚在溪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讓他去經曆這些事,他覺得崩潰難受,讓他自己描述這些,就一點也開不了口了。
他猶豫片刻還是擺手,“算了算了,說不了。”
秦奈也不逼他,隻調侃:“找一天把你灌醉了就能知道一切了。”
魚在溪擺手,“我再也不會喝酒了。”
他在雲陸第一次喝酒就碰到那麼尴尬的事,還是當着江宴的面,換做另外的誰都好,偏偏是江宴。
魚在溪無精打采的将頭靠在牆上,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其實他跟江宴之間除了不二獄的兩百年并無大恨,反倒是恢複記憶後發現自己一直執念的夢境就是江宴。
說愛也有,但更多是氣。
在山洞裡等着江宴來的日子裡,魚在溪把自己的夢回憶過無數遍,夢中那個牽着自己手緩緩走上山的側影,在人潮湧動的街頭舉着玩具遞過來的笑臉。
後來跟着江宴到無上峰,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比不過另外一個人後,那種想要但得不到的嫉妒感幾乎将他吞噬。
從那時候就開始生江宴氣了,憑什麼江宴無緣無故闖到自己的夢境裡,卻又毫不負責。
現在發現江宴一直守着的人就是自己,而自己一直在嫉妒自己。
這種感覺讓魚在溪有些不知所措。
當時關于自己前世作惡的消息沖昏了他的頭腦,後面為了逃避直接來龍水島選擇暫時放下那些事,所以從來沒認真想過感情方面的任何。
他現在隻知道,江宴不想讓他愛上自己,恐怕跟後面要做的事有關,江宴大概率還是想送他離開。
魚在溪不知道這次的離開是去哪兒,或許會給他重新送回地球,又或者找個新的地方,又讓自己做一輩子怪夢,還有那把桃木劍,不知道新的世界會不會出現一把桃木劍。
如果他能恢複元祁時期的記憶就好了,這樣就能想明白一切。
自己前世到底為何要做那麼多錯事,江宴又為何會被逼到走投無路隻能給他換個世界。
秦奈見魚在溪表情越發落寞,隻好勸了句:“不用想太多,人還在的時候愛過,即便以後分開也算曾經擁有過。”
“那我曾經擁有過嗎?”魚在溪輕聲問。
“據我所知,”秦奈搖了搖頭,“應該是沒有。”
魚在溪又歎了口氣,不想再說别的,秦奈手指敲了敲桌子,提醒:“現在擁有也不算晚,我看你們兩個之間還是把話說清楚最好,哪怕是決裂,也比現在這種情況強。”
魚在溪愁眉苦臉點頭,力度小的完全沒精神。
秦奈臨走又囑咐魚在溪:“千萬記得,魔尊就算幫你再多他也是想利用你。”
秦奈說這話時應該想用調侃語氣,但卻沒藏好眼底的恨意,魚在溪知道秦奈有多恨魔尊,恐怕跟他師父湯瑜秋有關。
為了讓他安心,魚在溪伸手拍拍他肩膀,“知道了,我永遠是自己人。”
“你永遠是他的人?”
等秦奈走了元清從裡間慢悠悠的問,魚在溪還癱坐在椅子裡,懶得搭理他。
元清等不到回複,冷哼一聲,“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做我的傀儡。”
魚在溪現在滿腦子都是江宴,沒心思想元清酸不溜丢的話。
他是該跟江宴好好聊聊,可這種事直接聊也太丢人了。
“再想就要發燒了,滾出去,别在這兒耽誤我睡覺。”
魚在溪無聲歎氣,“你能不能現在就睡死過去。”
“你滾出去我就睡了。”
元清語氣平平,不用看也知道他正把自己癱在床上,魚在溪都能想到,幹脆轉開視線去看 門口,白霧随海風輕晃,越過門檻飄進來,飄出去,再進來,又出去。
許多個來回後,魚在溪終于決定起身去做些什麼事,出門卻遇上過來找他的弟子。
龍水島整個都隐藏在白霧下,平時能看見隔壁的房子都費勁,所以也顯得人迹罕見,這會兒來了兩個弟子說說笑笑過來還有些不習慣。
魚在溪遠遠站定抱手看着他們,那邊兩個人也終于從薄霧下發現了他的存在。
兩個小弟子恭恭敬敬停下來給魚在溪行禮,“仙君。”
魚在溪愣了愣,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地位,擡擡手問:“為何要給我行禮?”
“是長老們吩咐的。”其中一名弟子畢恭畢敬回答。
長老們可真沒安好心。
魚在溪歪頭打量面前這兩個聽話的孩子,試圖想像泊陽城的寒香徹那樣看出來他們是不是‘怪人’,小辭也能看出來。
他打量了半天,半點兒不一樣都沒察覺,不由得有些頹敗。
他還沒出聲,身後傳來江宴說話的聲音,“你們來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