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彥看到長姐回到傅家之後,一天比一天消瘦,眼中沒了昔日的光,甚至還比不上沒和離時的樣子。
曾經那樣尊貴典雅的世家嫡長女,隻是逃離了一段不幸的婚姻,就落得了如今萬人嫌棄的下場。
于是傅彥又開始質疑自己當初的想法。
或許不和離才是對長姐更好的選擇?
或許真的像長輩們說的那樣,忍忍就過去了?
傅彥不知道,許多事情他也看不懂。
他從小被教育的理念和現實中真正見到的總是那麼矛盾,他不知道該相信哪一個。
或許也是因為他還太年輕,他的人生還需繼續求索。
隻是賀聽瀾一股腦說了這麼多,自己是不是也該表達一些什麼?
要不然顯得自己很呆瓜啊!
誰知道一轉頭,賀聽瀾人已經不見了!
傅彥環顧四周,發現劉員外家的大黃狗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院子裡,賀聽瀾正逗狗逗得起勁。
“嘬嘬嘬……哎,真乖!”賀聽瀾笑眯眯地揉搓着大黃狗毛茸茸的臉蛋子,“你叫什麼名字呀?”
然後他把耳朵貼近了大黃狗。
過了一會,賀聽瀾“哦”了一聲,“原來你叫旺财啊!真巧,跟我家狗一個名兒。”
傅彥也走過去,拍了拍賀聽瀾的肩膀,“一轉眼怎麼還逗上狗了?”
賀聽瀾扭過頭來,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一臉興奮地說:“你看你看,它長得像不像旺财?”
傅彥盯着大黃狗看了一瞬,不禁點點頭道:“像,确實像。尤其是眉心的這塊白毛,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還有更巧的。”賀聽瀾神神秘秘地說,“它也叫旺财!”
傅彥忍俊不禁,“那确實挺巧的。”
等等,不對啊!
“你怎麼知道它叫旺财?這院子裡也沒别人能告訴你啊。”傅彥終于回過味來。
“嘿嘿。”賀聽瀾嬉皮笑臉道,“反正我能聽懂狗語。”
傅彥“撲哧”一聲笑了,“還說你不是屬小狗的?”
“略~”賀聽瀾沖他扮了個鬼臉。
這會兒婚禮已經結束,大家吃飯的吃飯,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屋内極其喧鬧紛雜。
傅彥伸着脖子往屋裡看了一眼,發現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沒人注意到他們倆。
不如趁這個機會走吧?
天色已晚,再不走隻怕要趕不上和果農的碰頭了。
隻是他總不能直接和賀聽瀾說自己暗中約了個人見面,還得找個借口才行。
于是傅彥拍了拍賀聽瀾的肩膀,道:“阿瀾,我有點累了,咱們要不先走吧。早點回客棧收拾收拾好歇息。”
“哦,行啊。”賀聽瀾十分爽快地答應了,“正好我也想趁着外面的小攤沒收攤去買點東西。”
二人一拍即合,和劉員外道了别之後就離開了劉宅。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街上做生意的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有的想偷個懶已經撂挑子走人了。
傅彥眼看着前面就是王記茶鋪,于是便道:“對了,我想去前面的茶鋪買點普洱帶回去喝。要不咱們分頭行動,然後約個地方集合?”
“好啊。”賀聽瀾想都沒想便答應了,“我正好要去隔壁那條街。那咱們兩刻鐘之後在隔壁街的醫館見面?”
“好。”傅彥點點頭。
看到賀聽瀾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傅彥連忙往約定好的地方跑過去。
謝天謝地,果農沒有忘記約定好的事,已經在此處等他了。
傅彥大喜,三步并兩步跑到店裡,關上門。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賀聽瀾并沒有在買東西。
賀聽瀾走進一個小巷子,七拐八拐之後藏到了一堆廢棄的筐和簸箕後面。
一個布衣打扮、戴着面罩的男人緊随其後也進了巷子。
他焦急地四處張望着,在巷子裡來回踱步,似乎感到很困惑地撓撓腦袋。
就在此時,男人突然感到背後一陣涼風。
他猛地轉身,卻還是沒有對方快。
幾乎是在眨眼間,賀聽瀾的軟劍就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你是誰?”賀聽瀾眸光一凜,“為什麼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