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就在郁雲骞帶兵出發前去征讨黑風寨的當晚,大營中亂作一團。
留在大營的将士們巡邏的巡邏、整理物資的整理物資,忙得熱火朝天。
直到一名士兵去給傅彥送水盆,掀簾入帳,卻發現軍帳内空無一人!
“不是讓你們好好保護公子嗎?什麼叫突然不見了?!”鎮營将軍陸定川怒道。
“都是屬下們看守不當,還請将軍降罪!”一排士兵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陸定川頓時覺得頭疼不已。
這位傅公子身份尊貴,又是大将軍的親外甥。
現在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該如何跟大将軍交代?
“說,上一次見到公子是什麼時候?”陸定川厲聲問道。
“回将軍的話,是一個時辰之前。”其中一名士兵回答道,“當時有人給公子送去了晚膳,之後公子說他要獨自一人讀會兒書,叫我們不必打擾。所以大家就沒再進公子的營帳,而是一直在外面守着。”
士兵大概是怕陸定川重罰他們,便急忙解釋道:“屬下發誓,公子的營帳外一直都有人看守,除非這賊人會打地洞,否則絕不可能将公子擄走啊!”
“難道一個大活人能憑空消失了不成?”陸定川給氣笑了,“你們幾個,将大營上上下下徹查一番,務必要找到公子的蹤迹!”
“是!”一隊士兵領了命令,立刻展開搜查。
怎麼辦?陸定川急得來回踱步。
傅公子性格穩重,并非那種不靠譜之人,想必不會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獨自離開大營。
定是有賊人趁機将他給綁架了!
至于賊人會是誰……陸定川心中首先蹦出來的就是黑風寨。
然而還沒等陸定川思考多一會,又有一名士兵急匆匆地來報。
“禀報将軍,方才有一名士兵的甲胄不見了。”
“什麼叫甲胄不見了?一群丢三落四的!找不到就再找找,如果實在找不到就去軍器庫登記,再領一套。”陸定川道。
這點小事也要來煩他!陸定川此時已經是十分不耐煩。
“可是将軍,這套甲胄應該是被軍營之外的人給偷了。”士兵說。
“什麼?”陸定川猛然擡眼,“你是如何斷定的?”
“我們在被偷的那頂軍帳内外都發現了不屬于我軍士兵的腳印。”士兵解釋道,“并且這串腳印就是通往大營外面的。”
郁家軍的士兵們有統一的着裝要求,腳上穿的也是軍布鞋。
可這串腳印很明顯不是布鞋留下的痕迹,反而更像是革靴。
士兵的甲胄被盜,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
不過現在陸定川的心思全都在傅彥被擄走一事上,便吩咐那名士兵再去找找,實在找不到就挂失登記。
此時已經入夜,月黑風高,涼飕飕的風吹得人直打寒戰。
軍營二十裡外的樹林裡亦是如此,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掩蓋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靈活的身影正在樹林中飛速穿梭。
真是有夠倒黴的!
賀聽瀾一邊狂奔一邊腹诽道。
大半夜的,我堂堂一個大當家,披着一身官皮在野外亂竄。
這要是讓寨子裡的人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
“傅文嘉,你小子真是好福氣!”賀聽瀾一邊跑,一邊自言自語地嘀咕,“要不是我派人盯着你舅舅的軍隊,還不知道你被人家給劫走了呢!”
“笨死得了!那麼多士兵護着還能被人給抓走!”
“你說你,好好待在金陵城不好嗎?連武功都不會,還非得随軍來曆險。現在好了,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吧?”
“他大爺的,這身官皮還挺沉。跑死我得了!”盔甲上的甲片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黑夜中倒還算悅耳動聽。
如果不是現在這個情形的話。
賀聽瀾趴在軍營外面觀察了好久,終于逮到一整個營帳的士兵全都不在帳子裡的機會,迅速溜進去,偷走了一套甲胄,轉身就跑。
既然傅彥是被黑風寨的人給抓走的,想必陳彪他們是要将傅彥當作人質,用來威脅郁雲骞撤兵。
賀聽瀾首先排除了硬剛這一選項。
跟陳彪談條件的話……
也不妥,太磨蹭了。
這樣看來,那就隻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探子來報,說是黑風寨的人這幾天會外出巡邏。
正好,可以借此良機制造一場偶遇!
賀聽瀾呼哧帶喘地跑了好幾個時辰,終于到了探子說的地方。
黑風寨的人應該就在附近。
賀聽瀾繞來繞去,終于在天快要亮的時候發現了黑風寨山匪的蹤迹。
太好了!
賀聽瀾連忙跟上去,看到不遠處幾名山匪正在喝酒。
出來巡邏還偷懶?賀聽瀾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