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時,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哎喲!”賀聽瀾吓了一跳,猛地轉過身來,卻看見一個和他年齡差不多、嬉皮笑臉的人。
“你就是賀聽瀾賀技正吧?”對方陽光開朗地問道,“我看你面生,又在傅家車隊這兒。”
“是我。”賀聽瀾點點頭,“你是……?”
“哦,我叫顧澤禮,是安國公府的第四子。”對方自我介紹道,“當朝大将軍正是我爹。”
原來是這位。賀聽瀾心想。
早就聽聞大梁有兩位大将軍,一位便是自己十分熟悉的郁雲骞,另一位想必就是這個顧澤禮的老爹,顧家現任家主,安國公顧懷仁了。
“見過顧四公子。”賀聽瀾笑着對顧澤禮抱抱拳,“不知顧四公子來找我所謂何事啊?”
“嗐,也沒什麼要緊事。”顧澤禮伸了個懶腰,百無聊賴道:“我也是剛到,又不想在那邊聽我爹和幾位哥哥唠叨教育,所以就溜出來咯!”
“诶對了,傅文嘉人呢?怎麼沒看到他?”顧澤禮環顧四周,沒見到傅彥的人影,不禁好奇問道。
“他去茅廁了。”賀聽瀾道。
“哦。”顧澤禮點點頭,“哎算了,不管他了!我聽說一會在行宮那邊會舉辦射箭比賽,你要不要一塊去看看?”
賀聽瀾頓時來了興趣,“可以啊……”
結果話音還沒落就聽顧澤禮歡呼一聲:“太好了,我正愁沒人陪我一塊呢,走走走!”
說着,顧澤禮便拽着賀聽瀾往行宮的方向走去。
“不是,先等會兒!”賀聽瀾連忙道,“我答應了傅文嘉在這裡等他回來,不如四公子先去吧,或者如果你願意等一會,到時候我們一塊去也可以。”
“也好。”顧澤禮大咧咧地說,“我聽說你打獵特别厲害,明天可得給大家露一手……不對,一會射箭比賽就可以露一手!”
賀聽瀾詫異地一挑眉,問道:“你聽誰說的?”
“傅文嘉啊!”顧澤禮道,“你是不知道,自從那家夥去年十一月回了金陵城,每次跟我說起他奇迹生還的故事都會提到你,說你特别會打獵,還會做皮子、會賺錢,人也特别有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愛上你了呢!”
賀聽瀾差點被自己嗆到。
不至于吧?這人看起來傻裡傻氣的,竟然誤打誤撞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然而表面上賀聽瀾還是淡定地說道:“畢竟我之前是靠這個為生的嘛,自然水平不差。不過我也聽說,這次來冬獵的人裡面也有不少善于騎射狩獵的,要說露一手恐怕不敢當。”
“哎,謙虛了!”顧澤禮擺擺手,“這不一樣,你是靠打獵為生的,他們都是花架子,到時候你肯定能豔壓群芳……呃,不對,是技冠群雄!”
“噗!”賀聽瀾笑出聲來,“顧四公子還挺幽默。”
“嘿嘿嘿那是自然。”顧澤禮挺了挺胸脯,“你這人挺有意思,我看咱倆年紀差不多,你也别一口一個‘顧四公子’地叫了,直接叫我名兒就行。”
“這不好吧。”賀聽瀾道,“你可有字?”
“還沒呢。”顧澤禮搖搖頭,“我明年才及冠,要等到冠禮的時候族中長輩才會給取字。你呢?”
“明年及冠……哎,那咱倆同歲啊!”賀聽瀾驚喜道,“以後你可以稱我表字夢洲。”
“夢洲?”顧澤禮品了品,“是個好字,跟你的名相得益彰。”
“那必須的。”賀聽瀾驕傲道,“我自己給自己取的,相當滿意。”
顧澤禮樂了,剛想說什麼,卻看着賀聽瀾的臉,突然皺眉道:“我怎麼感覺……好像在哪見過你?”
“沒有吧。”賀聽瀾道,“我才來金陵城沒多久,不太可能見過。”
“也是。”顧澤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突然,他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驚喜道:“我知道了!你不覺得咱倆長得有點像嗎?”
說着,顧澤禮扯了扯自己的臉皮,對賀聽瀾道:“你看,是不是有點?”
賀聽瀾仔細端詳了一下,好像……是有點像?
可能隻是湊巧吧……
等等,賀聽瀾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阿娘不就是當年顧家的三小姐嗎?
所以說……眼前這個二了吧唧的家夥,是他的表兄弟?!
怪不得有點像呢。
不過此時還不能暴露身份,賀聽瀾隻好說:“那說明咱倆有緣。”
“嘿嘿,我也覺得!”顧澤禮認同道。
兩人待在原地又聊了一會有的沒的,顧澤禮似乎是等不及了,踮腳伸脖地朝茅廁的方向看了一眼。
“傅文嘉怎麼還沒回來?掉茅坑裡了嗎?”
“說的是啊。”賀聽瀾也納悶道,“都去了這麼久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應該不會。”顧澤禮道,“這附近守衛極為森嚴,能出什麼事?”
“要不要過去看看?”賀聽瀾提議道。
顧澤禮點點頭,“也行。”
于是二人擡腳便要往茅廁的方向走。
然而,此時的傅彥解完手,剛準備回去,卻突然聽見附近的樹林裡一陣騷動。
傅彥頓時警覺起來,屏氣凝神。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從背後蹿了出來。
傅彥眸光一凜,“什麼人?!”